第二章

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同時也是季瀾心的生日。

生日宴會在程家老宅舉辦，屆時還會有許多記者和娛樂圈的明星到場。

季瀾心唱功一般，勝在形象氣質好，又參加了幾檔綜藝節目，為她帶去了不小的人氣。

可以想見，程嘉然在老宅為季瀾心大張旗鼓舉辦生日宴，這件事一定會登上熱搜，粉絲也會猜測他們關係。

晚宴開始前，程嘉然隻給我發了簡短的一個字：來。

我本不想去，想想父親還剩下最後一個月，還需要程嘉然的救命錢，隻好忍下一口氣趕去老宅。

老宅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記者，還有不少在電視上見過的明星。

我剛進去，衣領被人揪住，是程嘉然。他的身上已經沾染了酒氣，行事更加乖張。他一指那邊的酒杯，命令我給他倒一杯紅酒來。

我照做了，他接過酒杯，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一瞬，突然鬆了鬆手。

紅酒直接灑在了我的衣服上。

人群中響起驚呼，有個藝人不屑道：

“我家的保姆要是這麼做事，保準打斷她的手，程先生真是好脾氣。”

我隻是低頭不做聲。

程嘉然很是厭惡這段婚姻，因此除了關係親密的幾家世家之外，沒什麼知道他已婚的身份。

換好衣服的季瀾心嫋嫋婷婷地走過來，站在程嘉然的身邊，簡直是天作之合。

程嘉然眉眼溫柔，貼心地用手指幫她擦去唇角的餅幹渣：

“這麼快就肚子餓了？小饞貓，晚上喂飽你。”

他俯身在季瀾心耳邊意味不明地低語，季瀾心頓時羞紅了臉頰。

“嘉然，你壞~哎呀，我的高跟鞋裏好像進了什麼東西，硌得我腳痛。”季瀾心眼睛一轉，柔柔地說：

“不如讓蘇小姐跪在地上，幫我墊一下腳，怎麼樣？”

我一愣，抬起頭望著這兩個人，想也不想便拒絕：

“不可能，我做不到。”

季瀾心似笑非笑地望著我：“蘇小姐不太願意呀。”

程嘉然麵上有不忍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湊近我，輕聲說：

“這個月再多給你十萬，怎麼樣？”

多給十萬，可以給父親辦一場體麵的後事，也可以給父母一同換個更好的墓園。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蘇夏夏，為了父親，再多忍耐一個月，最後一個月。

我垂下眼睛，再三深呼吸後，說我願意。

程嘉然冷哼一聲，話語裏濃濃的鄙夷：

“我就知道，隻要給你錢，什麼事你都做得出來。”他加重語氣，“真賤啊你。”

我慢慢跪在地上，低下頭，指甲深深掐進手心。

季瀾心踩著高跟鞋的腳，毫不留情地踩上我的背，甚至用力碾了碾。

她故意動作很慢，最後又光腳在我的背上踩了又踩。

圍觀群眾有人讚美，季小姐的腳可真美啊。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父親的模樣，心裏好受了許多，可還是控製不住有眼淚流出來。

滴落在地的眼淚，程嘉然盡收眼底。他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帶上探究。

季瀾心卻突然朝後倒下，哭說我亂動，害她扭了腳。

程嘉然趕緊大踏步衝過來，把我推倒在地：

“你怎麼這麼狠毒！我真後悔當初娶了你！如果瀾心有事，你一定要給她當牛做馬彌補！”

他抱起季瀾心，頭也不回地離開，宴會倉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