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賭

第四章 打賭

我媽穿著普通地來到學校，班主任上下打量一會兒後，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讓我媽給他倒茶。

然後又狠狠地將我媽罵了一頓，話裏話外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讀不起書就不要讀。

那時辦公室也有這麼多人。

班主任坐著滔滔不絕，我媽像個挨訓的小學生一樣低眉順眼，滿頭大汗，形容狼狽。

可我媽不是學生，她也不必因為我而受訓。

在成為我的媽媽前，她首先是個大人。

一個和班主任沒什麼不同的大人。

這輩子，我不會讓她受這種委屈了。

我抬起頭，擦掉頭發上被班主任濺到的口水，然後嫌惡地後退幾步：“老師，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班主任愣了愣：“什麼？”

我掏掏耳朵，話裏有話道：“耳屎多了就要給它掏出來，不然時間長了，耳朵也會變聾的，老師，我的意思是，下次月考我化學要是能考全年級第一，你換個地方高就吧，”

“要是我輸了，我轉校，OK？”

走出辦公室大門，我久違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我化學考了十九分並不假，但那是我重生前的事情了。

現在嘛，我隻相信自己日夜付出的努力。

不過班主任這一出，倒是讓我有了整治他的借口。

沈望津卻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臉色難看，低吼道：“你瘋了？”

“我為什麼要瘋？”我眨著一雙純良無害的眼睛看向沈望津：“最該死的人還站在這裏，我為什麼要瘋？”

沈望津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有些抓狂：“晚晚，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走廊的穿堂風吹過，我看著麵前一臉受傷的沈望津，忽然就想起了上輩子。

那個時候沈望津的事業剛剛起步，女粉很多。

我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去找他的時候，拍外景的沈望津臉色難看地將我帶到巷子裏。

“薑晚晚，我說了多少次不準來找我，你知不知道如果被那些無良媒體拍到照片，我的前途就毀了！”

巷子昏暗，沈望津從煙盒裏磕出一支煙，拿在手裏許久沒抽。

見我不說話，他歎息一聲，將我攬在懷裏，終是哄了一句：“等會我讓人送你回去，你下次別來了，為了肚子裏的寶寶考慮一下。”

我被塞進保姆車的時候，忍不住扭頭看向沈望津。

他手裏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點著了，隔著星點燈光，他臉上是滿滿的厭煩和無力。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已經成為了沈望津的累贅，那支點著的煙也終會在磋磨中變成燎原大火，直到將我和他淹沒。

想到這裏，我上前幾步，踮起腳拍拍沈望津的臉蛋，試圖藏起眼神裏的冷意：“聽不懂就對了，總之，最近離我遠一點。”

不然我怕情緒上頭，會忍不住將沈望津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