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悅還是跟著警衛們走了,臨走時帶著家裏不多的存糧。
為此母親摔了家裏的鍋碗瓢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用的東西,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你知道那個檢測的針管有多粗,要抽多少血嗎?你妹妹從小沒吃過什麼苦,現在卻要離家兩個多月。」
「我推你出去,你怎麼不跟著走?是不是就想讓你妹妹替你吃苦啊!」
我沉默的蹲在地上,撿著那些碎爛的碗盆。
所以那個抽血針就該紮在我身上,那些苦就要我來吃嗎。
上一世我被推出去時,她隻是抱緊了寧悅,看著我離開的眼神中滿是警惕。
我離家時甚至都沒能吃上一口飽飯,隻是喝了幾口寡淡的稀粥。
眼看我的手伸到了家裏最後一袋餅幹上,母親發了瘋似的把我推到一邊,大手揮在我的耳廓,傳來一陣嗡鳴。
「你妹妹剛走,你就惦記上這點吃的了?我告訴你,這是留給你妹妹回來吃的,你少動些歪心思!」
哦。
明明都是她的女兒,我卻一直被當成仇人一樣。
晚飯我沒有吃到任何熱食,隻是被塞了一小袋無味的營養液。
母親還一直嘟囔著,「給你袋營養液就不錯了,賠錢的東西,跟你那早死的爹一個樣,沒個出息。」
這是國家發的保障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我吃什麼好東西了。
我無所謂的把營養液揣回兜裏,摸了摸耳朵,把她的叫罵拋在腦後。
她把寧悅當個寶,卻不知道寧悅早把她當累贅,恨不得和別人說自己沒有這麼個媽。
而寧悅以為走了我的路,就能複製我的成功,簡直是大錯特錯。
她不明白的是,不是那條路繁花似錦,成功的關鍵,是我。
我回頭看了看母親,確保她沒有跟上來,才準備回房間準備下一步的計劃。
房間沒有開燈,月光清冷,床邊的人隻被勾勒出一個影子。
男生的身形清瘦,眉目深邃,隻是看著我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善意,手裏緊緊捏著一封信。
「把妹妹推出去做檢測吃苦,你自己倒是過的悠閑。」
我已經餓了好幾天,皮包骨都不為過,不知道他從哪裏看出來的悠閑。
我漫不經心的掀了一下眼皮,瞥見信上的字跡隱約是寧悅的,還寫了洋洋灑灑好幾張。
上一世我對林元也算情深義重,但我死的那一天才知道,他隻是舍不得我的名氣和錢,實際上早就和寧悅搞在一起。
重來一世,我連表麵功夫都不想做。
「寧悅都不在了,你還翻牆過來幹什麼。」
分配的救濟房之間有管控,不允許隨意往來,但林元一直惦記著寧悅,天天冒著被電的風險翻牆過來。
林元捏著信紙的手青筋繃起,「你還好意思說?你嘲笑悅悅做戲就算了,甚至還誣陷她偷東西?」
林元如今看我的眼神像是摻了冰碴,話裏話外都是我對不起寧悅。
我一愣,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拿過信紙一目十行,我隻覺得荒謬。
信上大篇幅描述了我對寧悅冷嘲熱諷,誣陷她偷了我的手鏈,甚至說我連口吃的都不給她,讓她空著肚子走。
在如今的末世情況下,正常的食物都是奢侈,大多數都是靠特製營養液活著。
剛巧,家裏所有能正常吃的東西,都被寧悅帶走了。
正對上林元的冷眸,我薄唇輕啟。
「蠢貨。」
林元瞪大眼睛,看著他像是不滿,我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你就是個大腦不長褶皺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