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如微不委屈,隻要您心裏有我,便足矣。」
收拾妥當,望著程鈺離開的背影,我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前世,我便知道這程鈺最喜愛如白花般的女子。
而我正好生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勾得他日日來我房中。
不然前世也不會那般快便懷上程鈺的孩子。
如今重活一次,隻是微微引誘一番,程鈺便上了鉤。
可輕易得到的總是比不上費心得來的令人珍惜。
更何況如今也不是跟孟月珍撕破臉的好時機,還得從長計議。
剛走到孟月珍的院子外,便與來尋我的丫鬟迎麵撞上。
如前世一般,孟月珍每天都會想方設法的讓我不好過。
不論是在相府,還是這侯府。
我娘曾是丞相夫人的丫鬟,丞相一次醉酒後強占了她,此後便有了我。
丞相覺得愧對夫人,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娘,孟月珍更是從小便將我和我娘視作仇敵。
任她如何打罵虐待我們,丞相都視而不見,他們又成了美好的一家人。
可我娘早有相好的人,都已經準備定親了,沒人問過她的意願,三言兩語便將她釘死在恥辱柱上。
我娘抑鬱而終,我被欺淩著長大。
孟月珍怕我嫁了人不再受她控製,便讓我做她的陪嫁丫鬟。
娘在世時總同我說,能忍則忍,我一直記在心裏,到頭來把命都忍沒了。
重來一次,我總要為自己爭一爭。
我一路腳步不停走到了孟月珍房中。
她正躺在貴妃榻上,麵前的桌上擺著一盤鮮核桃。
「來了?」她微眯著眼睛,慵懶道。
「把這盤核桃剝了吧。」
我輕聲應是。
走到桌前剝了起來。
這鮮核桃皮堅硬,孟月珍卻不許我用工具。
每每我都將手指剝得血肉模糊。
從小到大不知多少次,這是孟月珍慣用的伎倆。
三四個下來,我的指甲便如要劈開一般疼痛。
我的表情越痛苦,孟月珍便笑得越開心。
「姐姐就愛吃這鮮核桃,還非得是你剝的,別人剝的都沒有那個味道呢。」
孟月珍從小便不許我喚她姐姐,說我這低賤東西也配跟她做姐妹。
她自己卻素愛以此來譏諷我。
我強忍著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世子夫人喜歡便好。」
她哼笑了下,不再出聲。
這一盤核桃剝完,我的手指已是指甲開裂,血肉模糊。
滲出來的血落在沾核桃仁上,鮮豔極了。
孟月珍欣賞了一會,終於滿意道:「好了,下去吧。」
「把你的手處理一下,別讓世子看見了,否則你知道後果。」
孟月珍為人惡毒,卻在程鈺麵前裝得賢惠。
我忍著眼淚,恭敬應是。
正走到門口,便聽見孟月珍的聲音。
「來人!把這盤血核桃拿去喂狗。」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屋裏人都能聽見。
我充耳不聞,抬腳走了出去。
走到院外,我抬頭看了眼天色,向另一條路走去。
這個點正是程鈺去書房的時間。
孟月珍想在他麵前裝賢惠,我便要拆穿她的假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