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治好男友的雙向情感障礙,我白天趕稿,晚上當服務員,累到尿血。
直到一天,我撿了個給總統套房送計生用品的美差。
幾分鐘的電梯的距離就能有三千的小費。
我埋頭,以最恭敬的姿態將其雙手奉上。
抬眼時,卻看見本應該接受住院治療的男友站在門口,滿臉錯愕的盯著我。
手裏還接著我剛遞過去的最昂貴的計生用品。
.......
“怎麼會是你?”
我站在酒店最貴的總統套房門口,身體止不住的僵硬。
明明是正值夏季,我卻冷得發抖。
手裏輕飄飄的計生用品變成了一根尖刺狠狠紮進我的肉裏。
“不是.夏夏,是醫院病友的社團活動,我隻是想多接觸人。”何景陽不知所措,拉著我的手胡亂解釋。
隻是那瞬間,我手上的老繭讓他下意識的皺眉。
我手指尷尬的蜷縮,看來是我這勞動人民手上的老繭又硌著他了。
也是,總統套房裏連擦手帕都是真絲的,要不是我,他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一個女人的手竟能如此粗糙。
“夏夏,我不參加了,我們回家..回家說..”他放軟了聲音,帶著些許求饒討好。
換作十分鐘前,我肯定心軟的一塌糊塗。
可現在,我大力甩開他的手。
馬上點開社團的微信群,才發現今天的活動因故取消了。
如此淺顯的謊言,讓我深深歎息一口。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我咬緊了後槽牙,壓製住翻湧的情緒,勉強開口:“何景陽,耍我好玩嗎?”
“半個小時前,你還是十塊錢都要精打細算的貧苦抑鬱男大...現在卻是送個...套都能打賞三千的浪蕩公子哥!?”
“怎麼樣?看著我被你騙得團團轉是什麼心情,爽不爽?”
我越說越大聲,根本無法保持冷靜,幾乎是吼出來,眼淚和屈辱憤怒的情緒一起噴湧而出,又被深深的無力感包裹。
“你很恨我嗎?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知不知道,三千塊...我要值多少夜班才能掙回來...”
我的心情說不出來的複雜,剛剛送貨的時候,我一路都在竊喜自己今天運氣好到爆,他一個星期的藥錢終於有著落了。
還發消息讓他早點睡,他體虛需要多休息,別老是等我等到深夜。
說我撿了個美差,回去可以帶他吃門口新開那家自助餐了。
心裏還調侃這客人還真是血氣方剛,套房裏那兩盒都不夠他用得,還得另買。
可我想破頭都不會想到,這位血氣方剛的客人居然是何景陽。
何景陽說我是上天憐憫他,送給他的禮物。
我對他來說,比任何人都珍貴。
沒有我的愛,他早就跳樓死了。
我同樣感激他的出現,讓我幹涸的人生重新有了生機,我以為我們是雙向救贖,情真意切。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是蠢到沒邊,我為了每小時多掙五塊錢,值夜班到淩晨六點,休息不到三小時就爬起來趕設計稿,隻為了還齊他這個月在醫院欠得住院費。
“我累到尿血,但一天都不敢停下來休息,隻為了湊齊你的醫藥費,你不知道嗎?你難道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愧疚?”
我低下頭,極端的憤怒過後,悲傷委屈填滿我整個身體。
何景陽再度伸出的手,停頓在半空,所有的借口和狡辯都被堵回喉嚨。
他怎麼會不知道,為了他我在醫院附近租了地下室,潮濕陰暗,不開燈連白天黑夜都不分清。
為了省錢,給他買補品,我可以熬一鍋粥可以配鹹菜吃一天。
他隻是冷眼看著我這個NPC為了他,為了他將自己過得窘迫難堪,不惜將自己的血肉都奉上。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直接放棄解釋,選擇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多少錢?我可以給你滿意的數。”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冷笑聲:“這是你們有錢人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嗎?”
“你不是說,沒了我早跳樓死了嗎?我不要錢,我要看著你死。”
他抿唇,看著我的眼神帶著幾分無措和不安。
換做之前,他要是有些小磕碰我都會心疼不已,叫他去死還不如讓我去死。
“夏夏,是我的錯。”他眼眶逐漸發紅,積蓄著淚水,看起來像是被拋棄的小狗。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比我還委屈。
正想再開口,浴室的大門打開,帶著水汽的身影一步步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搞什麼啊,我興致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