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姐姐的男友死了。

我大鬧靈堂，搶走他的屍體，送到人偶師手裏。

半年後，人偶終於完工。

我住進親手編織的夢境中，久久不願醒來。

“把我填滿，把我緊緊捆在身邊，永遠，永遠都不許離開我......”

但人偶終有破損的一天。

1

把1209帶回來的那天，是個陰雨綿綿的下午。

我雙手顫抖，迫不及待拆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包裝盒。

它就那樣靜靜躺在木頭盒子裏，像是睡著了。

我心跳聲如擂鼓，手指在它左邊太陽穴處輕輕按下。

嘀的一聲輕響。

1209睜開眼睛。

大到身材，五官，小到瞳孔的顏色，鼻梁上的小痣。

都和顏明安分毫不差。

眼淚瞬間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

我小心翼翼朝它伸出手。

“明安......”

我的手被它輕輕握住。

它露出淺笑，“小舒，好久不見。”

毫無差別的聲線響起。

我的心一陣顫栗，因為過分激動，頭腦有一瞬間的眩暈。

好像，真的好像。

他是，他就是顏明安沒錯。

我咬緊牙關，隔著淚眼直勾勾瞪著他。

“說你愛我。”

他毫不遲疑，“我愛你。”

我隻覺得渾身氣血轟的一下沸騰起來。

我拽住他的衣領，用力吻了上去。

雙唇觸碰到的瞬間，似乎有細微電流在體內四處流竄。

比起生理上來說，心理上的快感更勝一籌。

隻要一想到正吻著的人是誰，我就爽得頭皮發麻。

他從木盒子裏坐起身來，很快掌握了主動權。

我被圈進他寬闊的胸膛中。

大手探入衣擺，幹燥溫暖的手掌貼上我的肌膚。

我內心無比激動，身子更加靠近他，甚至主動迎合起他的動作。

我眼神癡迷，視線追隨著他。

我是個賊，惦記了顏明安整整十年。

可他眼裏卻始終隻能看到舒沫。

現在，他終於是屬於我的了。

他垂眸對著我笑，語氣溫柔綣繾。

“小舒......”

我連忙應聲，光是看著他，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快要升天。

他握住我的手，按在衣領上，用眼神示意我。

我瞬間反應過來。

抖著手，替他解開一顆顆紐扣。

很快，他赤裸的胸膛袒露在眼前，胸肌飽滿，塊塊分明。

這張臉，再配上他此刻衣衫半解的模樣。

我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即使認識顏明安已經十年。

但如同此刻眼前這般迷人的風光，從來都是屬於舒沫，而不是屬於我的。

他察覺到了我的走神，手指不輕不重捏了捏我的臉，眼神略微有些不滿。

“嘖。”

我吃痛，回過神來。

下一秒，他拉住我的手，徑直往身下探去。

他眼中意味很明顯，讓我繼續。

我咽了咽口水，把頭湊了過去。

因為我有點近視，且眼鏡已經在剛才接吻的時候被他拿下來了。

所以得看仔細了解。

解開的瞬間，我被嚇了一跳。

2

這也太......

我忍不住開始回想，顏明安的到底有沒有如此龐大。

把顏明安送去人偶師手裏的那天。

我是親手扒光了顏明安的衣服，看著人偶師為他測量全身的數據的。

隻可惜激動起來時的形態已經無法測量。

所以眼下的，大概是人偶師自行發揮的。

他盯著我的眼神侵略性滿滿，小明安也漸漸從沉睡狀態中蘇醒過來。

他俯下身，虛虛將我攏在懷中，用鼻子輕蹭著我的臉頰。

“小舒，幫幫我......”

麵對這樣一張臉，這樣一把聲音，我毫無抵抗之力。

任由距離的拉近，任由他的動作越發放肆。

水聲回蕩在客廳。

讓人光是聽著就忍不住麵紅。

看著顏明安因為我，而激動不已的模樣。

我一顆心顫栗不止，竟生出幾分想流淚的衝動。

我幾乎是虔誠地吻著他的手指，問他。

“明安，還有更舒服的......你想不想試試？”

他喘息著，胡亂點了點頭，雙眸已經發紅。

我低下頭......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刺耳的鈴聲，打斷了此刻的旖旎。

我心生不滿，拉著眼前的人繼續，並不打算理會。

奈何門鈴聲鍥而不舍響個不停。

再好的興致此刻也已經蕩然無存。

我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不情不願地按下他太陽穴處的開關。

下一秒，他眼皮合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弄進衣櫃裏。

顏明安已經死了。

1209的存在不能被任何人知曉。

等看見了來人是誰，我心中更加煩躁。

一對相貌極其相似的母女站在我家門口。

正是我的繼母和繼姐。

李文麗手裏提著保溫桶，笑容完美無瑕。

多一分諂媚，少一分太淺。

她永遠都是這副溫柔似水的神情，讓人光是看著就心生厭煩。

舒沫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是和她媽如出一轍的虛偽做派。

我擋在門口，眼神不善。

“幹嘛？”

李文麗舉起手中保溫桶，溫聲道。

“院長夫人送來的上好燕窩，已經燉好了，小舒你身子虛正適合補補。”

誰知道她會往燕窩裏擱些什麼，不把我毒死都算好的了。

我冷笑一聲，反手就要關門，卻被舒沫伸手抵住。

“誒小舒，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爸爸上次也是氣急了，你別生他的氣，搬回家裏住吧。”

半年前，我大鬧顏明安靈堂，並且搶走了他的屍體。

這件事讓我在圈子裏大火了一把。

舒正其女兒是個瘋子。

這個名聲算是傳出去了。

因此我的卡都被凍結了，房子也都收了回去。

她眼神探進屋裏，“這房子未免也太簡陋了，住著多不舒服。”

她口中的破房子，是我外婆留下的老房子。

十年前，李文麗剛嫁進我家時，舒沫還不姓舒。

這十年間，她跟了舒家的姓，還和我爸相處得宛如親生父女。

在公司闖出了一片自己的小天地。

即使我打心底裏厭惡她，但有時候也不得不說一句——有手段。

我從來不屑這些虛偽做派。

“沒事就滾。”

誰知道李文麗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我明明說了不要，她還是硬把那保溫桶往我懷裏塞。

我從來不忍著她，直接手一揮。

保溫桶掉在地上，蓋子被摔開來。

滾燙的燕窩頓時冒了出來，眼見就要燙到李文麗的腳。

舒沫眼疾手快把李文麗拉到一邊。

但自己的腳背卻被撒出來的燕窩燙了個通紅。

李文麗發出驚呼，連忙蹲下身查看舒沫的傷勢。

舒沫疼得皺眉，第一件事卻是掏出濕紙巾擦拭腳上帶著的鑽石腳鏈。

那仔細疼惜的表情，顯然對這條腳鏈十分珍重。

3

我盯著舒沫，眼神從她腳踝處緩緩往上。

腳鏈、手鏈、戒指、項鏈......

舒沫身上戴的每一件飾品。

全都是顏明安送的。

即使是幾年前的舊款，她也是每天不離身的戴著。

嗬，還真是好癡情好念舊哇。

我突然想發瘋。

於是砰的一聲用力甩上房門，朝著門外大喊。

“滾！都給我滾！”

李文麗和舒沫都被我罵走了。

我卻還是覺得不夠暢快。

動作暴躁地打開衣櫃門，把1209從裏麵扯了出來。

如果是個正常人，被這般暴力的手法對待，早就開始喊疼了。

但1209沒有。

他雙眼緊閉，表情如同睡夢中的王子般安詳。

他不是人，隻是個連疼痛都感知不到的人偶。

今晚以來，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這一點，就這樣突兀的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一事實讓我更加惱怒。

我打開開關的動作幾乎是砸。

他睜開了眼睛，瞳孔中映出我暴怒的臉。

我心中滿是怒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問。

“說，你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1209眼中竟然閃過了一絲迷茫。

但這絲迷茫實在太過短暫，讓人無法留意。

隨著我雙手虎口收緊，他的臉色開始慢慢變紅，額間青筋鼓動。

“顏明安。”

聽見這三個字，我滿心的怒火刹那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鬆開手，鑽進他懷裏，委屈到了極點。

“明安，你是明安......”

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嗯。

“我是，明安愛你，永遠隻愛你。”

我腦子猛地炸開朵朵彩花，心中滿滿漲漲的。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

我張嘴，在他鎖骨處留下一枚深深的牙印。

他悶哼一聲，卻連躲都沒躲。

看著眼前的牙印，我心底生出更多貪念，想要把他占為己有。

手上也這樣做了。

我動作急切，扒掉他的衣服。

他眼睫垂下時的小片陰影，鼻梁上仔細觀察才能看見的小痣，以及呼出的溫熱的氣息。

這一切都足以令我陷入瘋狂。

我用力吻住他的唇，哭著求他。

他一手輕拍我的後背，嘴上耐心安撫著。

但另一隻手的動作卻是完全相反。

強勢撫過每一寸肌膚，留下片片痕跡。

最後掐著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