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夜,妹妹給我和她同時下藥,逼我未婚夫秦律做出選擇。
他當著我的麵撕開她的衣襟,冷笑:「既然這麼賤,不如一起玩?」
我全身燥熱,卻倔強搖頭。
門外,我聽著妹妹挑釁的喘息,指甲摳進血肉。
絕望之際,秦律的小叔秦之洲以身相救。
他將我拽進懷裏,承諾替我撕碎他們的醜聞,甚至娶我入秦家。
我以為他是我的救贖。
五年後,我卻發現秦之州捏著一張泛黃照片,發顫呢喃。
「阿悅,我娶她,隻因為這張臉像你。」
「這輩子,她隻配當她的影子。」
再後來,我捂著腹部跌倒在地,他嫌惡地碾碎我的手腕。
漠然道:「別裝了,孩子沒了正好,反正生下來也是臟的。」
1.
我隻配當陳悅的影子?
秦之洲說完這句話,我愣在原地。
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隻覺一片陌生。
良久,我才抬手摸了摸冰涼的臉頰,沙啞著開口。
「那我呢?」
秦之洲身形一僵,迅速收回照片,妥帖的放在胸口。
轉頭麵色陰沉地看著我。
「你監視我?」
「沈知,我說過最討厭別人監視我!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我避而不答,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隻是執著的看著他的眼睛。
「你愛她,那我呢?我算什麼?」
秦之洲沉默半晌,黑眸中似有一瞬間的動容。
可半晌,他隻是不耐煩的開口。
「我們已經結婚了!你還要怎麼樣?跟一個死人爭這些有意思嗎?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記得阿悅了!你連這也要計較嗎!」
「要不是阿悅救我,我怎麼可能活得下來,又怎麼可能會娶你?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這事情我知道。
數年前,秦之洲被仇家賣到山區陳家,關在豬圈養了兩年。
是陳悅瞞著父母送他下山,趁他昏迷,用自己引開了追來的村民。
等秦之洲獲救醒來時,找到的隻有陳悅的屍身。
結婚後,他曾不止一次跟我說過陳悅。
「是阿悅救了我,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她是為了救我而死的。」
因著救命之恩,我總能在夜晚聽見他夢囈,小聲叫著「阿悅」。
我心裏不舒服,提過幾次。
他卻瞬間冷了臉。
「她是我救命恩人!你怎麼能把我們想的那麼齷齪!」
也是那一年,我們意外有過一個孩子。
可還沒高興太久,秦之洲就強勢帶著我去打了。
我哭過鬧過,甚至生出離婚的念頭。
秦之洲卻突然紅著眼眶,抱著我一遍遍的道歉。
「對不起知知,可阿悅世上沒有親人了,我要替她守孝三年,這期間怎麼能有孩子?你理解理解我好嗎?」
「一個孩子而已,哪裏比得上阿悅要緊?你一定能明白我的為難的對不對?」
而今,我終於明白了。
那些日日夜夜,同床異夢的時候,他都在透過我看他的阿悅。
不要孩子,是因為我始終不是他愛的阿悅。
他說的對。
活人何必跟死人爭?
反正,爭不過的。
好半天,我才緩過神,疲憊的支撐著身子。
「所以,你從沒想過和我有孩子,更沒愛過我是嗎?」
「那年你救下我,就是因著我的臉和阿悅有幾分相似是嗎?」
秦之洲避開我的視線。
張了張唇,卻始終沒說出什麼。
我卻笑了出來,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滾落。
「秦之洲,離婚吧。」
2.
話音落下,秦之洲愣了良久,最終摔門離去。
臨走前,他冷著臉。
「我不知道你要無理取鬧什麼!阿悅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緬懷她有錯嗎?」
我扯唇笑笑,滿臉苦澀。
不知坐了多久,才僵著手腕從包裏拿出一張孕檢單。
醫生說剛滿三個月。
算算時間,三個月前正好是我因為感冒,停止吃維生素時懷上的。
本想給秦之洲一個驚喜。
如今看來,也沒必要了。
我拿著手機,翻到醫生的微信,發了條短信。
【幫我預約一下明天最早的流產手術吧。】
一直到後半夜,我從昏睡中被人扯醒,發覺自己正在秦之洲臂彎裏。
他醉的厲害,死死抱著我不撒手。
眼角泛紅,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模樣。
「阿悅,別走好不好?別離開我好不好?你不在了我要怎麼辦?你怎麼能這麼傻?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命救我?」
我渾身僵硬,本就冰冷的心愈發下墜。
還沒來得及推開秦之洲,厚重的男性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他一邊埋頭在我頸肩,一邊輕聲呢喃。
「阿悅,你回來看我了?你終於舍得回來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在大山村我們早就是真夫妻了,別丟下我好不好?」
「阿悅,別拒絕我......」
巨大的屈辱感襲來,我控製不住的渾身發抖。
想推開,卻因為抵不過秦之洲,被死死克製。
那年的新婚夜,他也是這麼抱著我喊了一晚上的「阿悅」。
事後,我和他冷戰,鬧了三天脾氣。
他忙前忙後,甚至給我下跪道歉認真的抱著我解釋。
「對不起知知,我隻是太害怕了,昨晚喝醉我腦子裏全是那天逃跑的畫麵,我真的太害怕了!」
「我救不了陳悅,我恨我那時候那麼沒用!可我不想在失去你了,知知別走好不好?」
他跪了大半天,滴水未進差點昏迷。
我也因此心軟,不再計較。
可如今,我就像個笑話!
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裏,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知多久,我徹底放棄掙紮。
腹部傳來一陣陣刺痛,淚水順著眼角淌進發絲。
到最後,濃重的血腥味還是喚醒了秦之洲。
我卻因為承受不住,徹底沒了意識。
昏迷前,我隱約聽見秦之洲著急擔憂的聲音。
「知知,知知!你醒醒!知知,你到底怎麼了?別睡沈知,我送你去醫院。」
3.
再醒來是在醫院。
鼻尖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床邊趴著睡著的秦之洲。
我下意識摸了摸肚子。
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經癟下去了。
那個我才知道一天的孩子,也徹徹底底離開我了。
醫生進來的時候,門外的竊竊私語也跟著傳入我耳朵。
「聽說沒,裏麵那個是昨晚跟老公太激烈,把孩子整沒那個!」
「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喜歡玩還沒出生的孩子!什麼癖好啊!」
「呸!我咒她這輩子都懷不上孩子!有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真的倒了八輩子黴!」
同樣,聲音也吵醒了秦之洲。
看到我睜著眼,他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
「知知,你醒了?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冷漠的看著秦之洲,麵色慘白。
還是醫生開口,才打斷了寂靜。
「沈女士,別太難過了,你這個孩子本來也生不下來,提早走了也好。」
我有些疑惑。
醫生隻是遺憾的搖搖頭,將報告遞到我手中。
「昨天報告沒來得及出,因為你長期服用避孕藥,對這個孩子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已經開始畸變了,哪怕沒有昨晚…孩子也生不下來的。」
避孕藥?!
我木著臉,顫抖著手接過報告。
看清那刻,眼淚徹底控製不住,大顆大顆往下砸。
秦之洲渾身僵硬,像是想起了什麼,麵色瞬間慘白下來。
「知知,我…」
沒等他說完,我直接伸手給了他一耳光,將報告重重扔在他身上。
連聲音都在顫抖。
「你滿意了?秦之洲,你現在滿意了嗎?我真後悔當初嫁給你!」
「你愛陳悅可以,不要孩子可以,把維生素換成避孕藥一樣可以!可你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對我有多殘忍?」
「短短一天,我美滿的家庭,恩愛的丈夫,盼來的孩子,我的一切全都被你毀了,你滿意了嗎?」
我捂著臉,崩潰的埋在枕頭裏痛哭。
曾經我以為,秦之洲救我於水火,是我的真命天子。
可如今我才知道。
他才是傷我最深的劊子手!
「夠了!」秦之洲眼眶猩紅,閃過一絲我看不清的情緒。
「你懷孕為什麼瞞著我?你難道沒錯嗎?為什麼要把錯怪在阿悅身上!我不允許你詆毀她!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要不是阿悅死了,你能占著秦太太的身份嗎?你應該感恩!一個本就不被期待的孩子而已!憑什麼跟阿悅相提並論!況且,昨晚不是你趁我喝醉勾引我的嗎?這一切不都是親手促成的嗎!」
說完,他將手裏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用力捏著我的手腕,直接將我拽下床。
我沒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碎玻璃片上。
頓時疼的我麵色一白,死死咬著牙才沒發出聲音,身下的血更是染紅了一片。
「你就跪在這裏給阿悅懺悔!你這樣的賤人沒資格提起阿悅沒資格侮辱她!」
「不是喜歡勾引人,喜歡是非顛倒嗎!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到什麼時候!」
「這輩子,你隻配當她的影子。」
「孩子沒了正好。」
「反正生下來,也是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