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爭吵過後,晏子銘一連兩天都沒理過林書瑤。
但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清楚楚。
溫珊珊每天都會給她發來消息,有時是晏子銘坐在床前低著頭,認真幫她削蘋果的照片。
有時是晏子銘和她擠在一張床上,相擁而眠的照片。
......
也許是看得多了,林書瑤的心已經麻木,溫珊珊的手段再也激不起她的情緒。
直到今天,晏子銘難得回了家。
剛進門,他就把手中的東西狠狠摔在地上,咬著牙朝林書瑤走了過去。
“老婆,就當是為了我,你就低個頭好不好?”
“今天教練私下跟我說,對隊裏沒有價值的球員沒有參加選拔賽的資格,如今和我競爭的就是江穆霖。”
“珊珊說,隻要你和她們低個頭,她會幫忙從中說和。”
眼前的男人明明還是那張臉,可林書瑤卻覺得很是陌生。
她心裏五味雜陳,靠在椅背上和他拉開了距離,這才淡淡開口:“我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
“現在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你就當是為了我!”
晏子銘再也壓不住情緒,大吼出聲。
他每天訓練,為的就是這選拔賽的名額,一旦勝出,他便一隻腳踏進了國家隊。
他不願就這樣輸給江穆霖。
林書瑤猛地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打算先行離開,等他冷靜下來。
可剛調整好方向,眼前突然出現一隻翡翠手鐲。
晏子銘直直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冷了下來:
“道歉,或者我摔碎它。”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隻能拚命搖頭,眼神中滿是乞求。
良久,她終於聽到喉嚨裏發出的沙啞又難聽的聲音:“你知道的,這個鐲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聞言,晏子銘微微一征。
他當然知道,這個手鐲是林書瑤母親的遺物。
就算日子過得再緊,她寧願多打幾份工也從沒想過要賣掉它。
而現在她行動不便,怕再繼續戴難免會有磕碰。
所以一直把它放在保險櫃裏,足以證明它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用這個鐲子來威脅她。
察覺到林書瑤眼裏的悲痛,晏子銘眸光微動,正打算放棄,手慢慢放下。
下一秒卻聽到她大喊:“我道歉,求你,求你別......”
沒想到林書瑤竟然真的答應了,她果然還是愛他的。
他連忙給溫珊珊打去電話,商議見麵的時間地點。
很快,他便帶著林書瑤來到一家KTV的包廂裏。
曾經被她踢出群的三個女人並排坐著,看到晏子銘推著她進門,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過她。
溫珊珊連忙湊近中間女人的耳朵:“周姐,這就是晏子銘的老婆,特地來給你賠禮道歉,你想怎麼出氣都可以。”
那個叫周姐的女人才掀起眼皮,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林書瑤沒辦法,隻好攥著衣角,低下頭:
“對不起,之前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晏子銘並不知情。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晏子銘計較。”
包廂裏沒了音樂聲,周姐不發話,她也不能抬頭。
委屈的眼淚重重砸在她的腿上,像一朵朵小花印在毛毯上,隻聽上麵傳來一道刻薄女聲: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真的欺負了一個殘疾人呢。”
話落,響起陣陣哄笑聲,她接著說道,“隻要你喝下這三杯烈酒,我就不再為難晏子銘,你敢嗎?”
看著桌麵上放著的大口杯,晏子銘有些不忍,抬起一飲而盡,想要拿起第二杯時卻被溫珊珊死死按住。
“子銘,別再惹周姐生氣。”
聞言,他眼裏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聽話地放下了杯子。
見此情景,林書瑤還有什麼不明白,抬起酒仰頭喝了下去。
強烈的灼燒感從喉嚨湧進胃裏,她難受地捂著肚子,沒忍住吐了出來。
很快,原本空出的位置又放上了一杯酒,溫珊珊笑著開口:“瑤瑤,吐出來可不行,得全都喝下去,周姐才能消氣~”
說著,她把晏子銘拉了出去。
林書瑤感覺耳邊嗡嗡響,連話都有些聽不清了。
但想到媽媽的手鐲還在晏子銘手裏,隻好忍著難受抬起酒杯。
第一杯,第二杯......
最後一滴酒滑入喉嚨,她強忍住胃裏翻湧的衝動,拚命捂著嘴才沒吐出來。
眼見目的達成,周姐一行人瀟灑離開。
林書瑤給晏子銘打電話卻遲遲沒人接聽,她緩了好久,才等到服務員進來收拾垃圾,請求他把自己推到門口。
她正打算打車離開,忽然聽到人群議論紛紛:
“快來,那輛車一直在動!”
“服了,實在忍不住就去樓上開房,大庭廣眾的也不害臊。”
她扭頭看去,雖然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但車牌分明就是晏子銘的車。
身體的不適,再加上精神的刺激,她眼前一黑,重重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