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州回來的時候,提著一塊蛋糕,為今天的事情道歉。
他伸出勺子挖了一塊喂我:“你不是想吃這家蛋糕很久了嗎?嘗嘗怎麼樣。”
一旁的保姆豔羨道:“少爺對夫人可真好啊,這家店離別墅幾十公裏呢,為了夫人專程去買。”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感動不已。
可這話如今聽來,我卻覺得無比諷刺。
吃了沒幾口,我就徹底沒了胃口,想要去休息。
回到房間,看見了掛在一旁的圍巾。
我皺眉看了一會兒圍巾,覺得無足輕重,把東西丟進了一旁的火盆。
這一動作,恰好被沈臨州看在眼裏。
他大驚失色,失控地喊出聲:“小妍,你怎麼把我送給你的圍巾給燒了?”
我盯了一會火盆,腦子裏依舊一片空白。於是輕聲道:“我隻是忘了這是你送給我的。”
沈臨州驚恐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小妍,你最近怎麼一直在說些忘了的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我苦澀地扒開他的手:“我沒生氣,應該是沒睡好所以記不清了。”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是忘憂蠱發作,才讓我遺忘了這麼多。
沈臨州這才鬆了口氣:“改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我沒回答他的話,有些心煩意亂地走到後花園想要透口氣。
然而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呼吸變得一滯。
本來應該是滿院子的薔薇,此刻卻一朵都不剩。
薔薇是我最喜歡的花,在還沒有娶到我的時候,沈臨州就為了讓我開心種了滿滿一整個院子。
可現在,一支都不剩了。
我愣在原地,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是什麼原因,一個熟悉的女聲就在我耳旁響起:“知道為什麼阿州把這些花都鏟除了嗎?”
我猛然轉頭,卻看到了一臉挑釁笑容的江如清。
“因為我對薔薇過敏啊,阿州怎麼會忍心,和我在這裏親熱的時候,有這些花礙事呢?”
我沒想到,沈臨州竟然已經和江如清肆無忌憚到了家裏。
並且為了她,鏟掉了那些我用心栽培了那麼幾年的花。
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那些薔薇......
江如清看著我蒼白的臉色,繼續道:“還有呀,你媽死的那天,他才沒有去應酬,而是在和我在床上翻雲覆雨哦。”
我的呼吸都變得一頓。
我媽死的那天,我悲痛欲絕,打了沈臨州十幾個電話想要他過來陪在我身邊。
可他一個都沒接。
事後他知道這件事,痛哭著跪在我麵前說他那天在應酬,沒有看到消息,不停地扇自己巴掌懲罰自己。
原來竟然是這樣。
一瞬間,我隻覺得心如死灰,忘憂蠱的疼痛一點一點吞噬著我。
我閉了閉眼睛,艱澀地開口:“你說這些,到底要幹什麼?”
江如清笑著歪了歪頭:“當然是想要跟你說,沈總根本沒那麼愛你啊。明天沈總還要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你要是識相點的話,就應該跟他離婚吧。”
說完,她得意地朝我一笑,扭著腰就離開了。
······
第二天,看著即將出門的沈臨州,我突然開口:“臨州,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公園嗎?能陪陪我出去那走走嗎?”
沈臨州身子一頓,麵帶歉意道:“小妍,剛剛接到通知......”
“又是公司有事了,對嗎?”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道。
沈臨州臉色有些不自然,心虛道:“是的。”
話音剛落,他安撫似地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小妍,我處理好了就回來帶你去。”
我突然扯住了他的手,聲音抖著問:“一定......要現在去嗎?”
沈臨州看向我的目光微微一愣,心中隱隱有些惴惴不安,卻還是忍著心中的異樣感說道:“小妍,你在家等我,我處理好了就帶你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眼淚沒忍住一下子落了下來。
不等了,再也不等了。
也就是這一刻,所有和沈臨州相愛的記憶消失的一幹二淨。
而此時的沈臨州,已經來到了為江如清準備的婚禮上。
在忘憂蠱徹底發作之後,沈臨州像是有感應似的,猛然心中一陣鈍痛。
像是有什麼羈絆牽連,被強行切斷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是前所未有的不安。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在心頭,以至於婚禮開始後,司儀說的話他都沒聽見。
還是江如清拉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
看著她的臉,沈臨州腦海中卻突然浮現了剛剛我詢問他時,隱含痛楚的目光。
沈臨州猛然一驚,甩開江如清的手就往回跑。
沈臨州跑到家,猛的推開臥室的門。
“小妍,我回來了!”
直到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沈臨州才鬆了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卻在看見被子下隻是一個玩偶時,目光陡然凝滯住。
他的小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