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也是葉嫵和裴悸的結婚紀念日。
葉嫵目光掃過別墅外圍了一圈的保鏢,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從早晨起,裴悸就將她看得很緊,像是生怕她跑了。
當然,她也確實沒想過留下。
和假死公司做好交接後,葉嫵拎起包包朝著門口走去。
“三天之約已經結束,按照約定,你要在今天晚上手術,給清然捐腎。”
裴悸攔下準備出門的葉嫵,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他還是了解葉嫵的,雖然沒什麼證據,但是他還是直覺認為葉嫵不會老老實實的妥協答應捐腎。
是以,他一早就打定主意,葉嫵今天如果老老實實配合手術最好,如果葉嫵敢生幺蛾子,他就是綁,也得把葉嫵綁去醫院。
“我答應了給沈清然一顆腎,就不會反悔。”
“但是,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葉嫵抬眼,和他四目相對,“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就在淺水灣的別墅。”
“我要去取。”
葉嫵朝著門外走去,卻被回過神的裴悸再次攔住。
“抱歉,我最近太忙…忘記了。”
裴悸確實忘了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因此感到愧疚,但想到醫院裏的沈清然,他還是再次擋在門前,“禮物讓助理去取就好了。”
清然為了這次手術準備了許久,他必須保證葉嫵這邊不能出差錯。
是以,他不得不謹慎。
大不了,以後再補償葉嫵好了。
見此,葉嫵徹底冷下神色。
“裴悸,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
“我是答應了給沈清然捐腎,我不是做錯事的罪犯。”
“手術在晚上,現在時間還早,我隻是想出門,你憑什麼攔我?”
“你難道要剝奪我的人身自由嗎?”
葉嫵嘴角勾起,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就像關押犯人那樣。”
三天的約會隻是假象,針鋒相對才是兩人之間的常態。
兩人沉默著對峙,最終還是裴悸先讓步,
“抱歉。”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清然的病,確實耽擱不起。”
他後退一步,讓出了路。
葉嫵見狀緩和了神色,“放心,我答應的事不會反悔。”
她在裴悸的目光中坐上了那輛黑色邁巴赫,直到車子駛離裴家別墅,她才鬆開袖中攥緊匕首的手。
如果剛才裴悸執意攔她,那麼他們大概會直接血濺當場。
——要麼裴悸死,要麼她死。
反正,她寧願死,也不會給沈清然捐腎。
葉嫵朝身後望去,裴悸的人就在不遠處跟著她。
她知道裴悸不會這麼容易就放下戒心,但也並不在意。
距離和假死團隊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會,葉嫵沒有第一時間去淺水灣,而是讓司機將車子駛進了商業街。
一條街逛了一遍,亂七八槽的東西買了一堆,到最後,葉嫵進了一家嬰兒店。
從小衣服到小玩具,還有嬰兒床小風車,葉嫵一件一件看過去,哪怕是為了惡心裴悸特意進得這家嬰兒店,可逛到最後,葉嫵還是忍不住落淚。
雖然她不會給沈清然捐腎,可這個孩子,她也不會留下。
她恨裴悸,恨沈清然,恨沈家。
她不會讓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出生,也不會讓他在仇恨裏長大。
葉嫵擦幹眼淚,將剛剛買下的嬰兒玩具奶瓶連著小衣服一起扔給保鏢。
“把這些交給裴悸,讓他燒了,給我們的孩子。”
她看著保鏢接下衣服,轉頭吩咐司機。
“去淺水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