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班回家,我突然接到一通陌生來電。
再三猶豫之後我滑動了接聽。
接通後那頭先傳來細微的電流聲,下一秒,又傳來一道又急又快的呼救聲。
“平南!救我!救我!”
我嚇得直接扔掉手機,那聲音,太熟悉了了!
是我女友的,可她,已經去世半年多了!
當初下葬後,還是我親手在墳頭上插的引魂幡。
......
手機被我丟出去好遠,可還在嗡嗡作響。
電話那端的聲音突然變得刺耳起來,“平南,你在嗎?”
“你在聽嗎?”
熟悉又冰冷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了起來。
我全身顫栗,突然,手機那端沒了聲響。
屏幕也很快成了黑色。
在狹小的空間裏,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到底怎麼回事?
我確信電話那端是我女友林心悅的聲音。
並且我敢篤定,不會有錯!
因為她每句話的結尾的尾音,都是上翹的。
更何況,我們相戀了整整五年。
我壓根不可能認錯。
可她明明已經死了!
大約半年前,被人發現溺死在了大江橋的河水裏麵。
當時還是我報警的。
那天我們發生了爭吵,她摔門離開後再也沒回來過。
直到她媽媽打電話聯係我,說好幾天都沒收到女兒消息了。
此刻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立馬報了警。
警察找了三天兩夜,終於找到了她。
可惜,此時的心悅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當時她在水裏泡了太久,整張臉都浮腫了。
要不是做了DNA鑒定,怕是都確認不了她的真實身份。
伯母哭紅了眼,表示不解剖屍體,要自己帶回去。
她們二老身體不好,再加上失去女兒後的悲痛。
所以主持葬禮的事宜全部放在了我身上。
當時我在她的靈堂前,跪了兩天兩夜。
因為我始終覺得,她的離世,是我的錯。
如果當時我們沒吵架就好了。
所有人都勸我,要想開一點。
“平南,叔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心悅的死,我也不想看到,但是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伯父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必太過於自責。”
那段時間,我過的昏天黑地的。
白天我像個正常人上班,可是到了晚上,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突然,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
看到上麵熟悉的陌生號碼,我頭皮都有些發麻。
不知道是不是自尊心作祟,我鼓足勇氣撿起了手機。
甚至還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心悅已經死了,打電話的人,一定是在惡作劇。
心裏有底之後,我這才緩緩滑動接聽。
不過這次,我率先開口,“你是誰?”
“說話!別在那邊裝神弄鬼的!”
“你到底是誰?”
對麵又是一陣很詭異的電流聲,然後是快速揉捏塑料袋的聲音。
可就是沒人說話。
我有些害怕,也有點不耐煩,索性又問了一次。
“你說話,不說話我掛了。”
就在我所有耐心快要消失殆盡的時候,對麵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平南,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不記得我了嗎?”
對麵說話的腔調很是悲傷,“平南,你忘記我了嗎?”
我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腿也開始打顫。
對麵是誰的聲音,我當然知道。
可我,不敢說。
畢竟那可是死人啊!
我咬緊牙關,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我告訴你,大半夜的別裝神弄鬼。”
“弄個變聲器假扮心悅嚇唬我,你以為我真怕嗎?”
對麵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平南,你還記得我。”
“我很開心。”
“我就是心悅啊。”
因為這句話,我全身出了一層冷汗。
“我好冷啊平南。”
“河水裏麵好冷,真的好冷。”
“你知道嗎?”
對麵還在不斷描述,配著她那陰森森的聲音,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我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坐在了沙發上。
想掛電話的衝動達到了頂峰,可我猛然發現。
手機失靈了!
心悅的聲音還在不斷從那邊傳來,她在哭。
一聲比一聲更淒厲。
“你是誰?”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很崩潰,此時恨不得直接砸掉手機!
“我是心悅啊平南。”
“你不是最愛我了嗎?你願意嗎?”
“願意來河底一起陪我嗎?”
我徹底憋不住了,抓著手機直接破口大罵了出來。
各種下三濫的臟話,層出不窮。
可對麵絲毫沒受到影響,隻是一個勁的問我,“你想我了嗎?”
“我很冷,很難受。”
“我感覺喉嚨裏麵全是水。”
緊接著,那端傳來水泡咕嚕咕嚕的聲音。
“平南,救我好嗎?”
我現在基本喪失了語言功能,想掛電話,還掛不了。
無盡的恐慌將我包裹。
“平南,我死的冤啊。”
“你一定要給我報仇。”
“我會,我會一直跟著你的。”
話音落下,手機也顯示結束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