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林哥把他爸的遺物懷表賣了,就為了換錢給我辦婚禮呢,他對我可真好!」
望著李文秀笑嘻嘻的臉,我恍然想起從前。
我收拾屋子時,不過是把那懷表挪了個位置。
段思林回來看見了,直接將我罵得狗血淋頭,整整三天沒理我。
我碰都不能碰的東西,他竟為李文秀賣了?
我正出神,李文秀忽然抓住我的手。
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大聲哭道:
「聽禾姐,我不會把你當年的事說出來的,求你別打我了!」
我愕然抬眼,就看見不遠處怒氣衝衝走來的段思林。
他慌忙將李文秀護在懷裏。
看她時滿臉的疼惜,到我這裏就隻剩憎惡。
「趙聽禾你別犯賤!當年是你自己做錯事,怎麼有臉來傷害文秀?!」
一聽這話,周圍人立刻投來八卦的目光。
他們議論紛紛,當年做錯什麼事啊?
李文秀藏在段思林懷裏,衝我露出一抹惡毒的笑。
「聽禾姐以前和我丈夫有過婚約,但她偷人懷了野種,行知就取消了婚約。」
「思林哥為了維護她的聲譽,硬是娶了這個破鞋......聽禾姐你別怪我,要不是你逼我,我絕不會說的!」
騙子!
明明當年我什麼都沒做錯,我隻是在許行知的引誘下,在婚前和他發生關係懷了孕。
明明他說得好好的,立刻上我家提親。
結果一轉眼他就不認我和孩子,讓我成了不檢點的臟女人。
每天一睜眼就是他們嫌惡的目光,閉上眼耳朵裏就有罵聲。
以至於我後來根本沒力氣計較什麼名聲,在段思林站出來的時候,草草嫁給他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眼見周圍人看我的眼神微妙起來,我目眥欲裂,瘋了似的咆哮。
「你說謊!當年我懷的就是許行知的孩子,你讓他自己說!」
「段思林,這事你明明也知道的!」
可許行知連連擺手,「哎你可別亂說話,我碰都沒碰過你,誰知道你懷的是哪來的野種!」
我氣得渾身顫抖,近乎哀求地看向段思林,求他幫我說話。
可他抿著唇,半晌,歎了口氣。
「聽禾,做錯事得認。」
這簡直相當於宣判了我的死刑。
鄰居們嫌棄地嘖嘖議論。
學生們拉長嗓音「噫」了一聲,直接衝過來把我摁倒在一旁的泥潭裏。
高高壯壯的孩子直接騎在我身上,摁著我的頭,逼我給他們的仙女老師道歉。
我不說話,他們就一邊掐我打我,一邊回頭向李文秀邀功。
而李文秀,她笑嘻嘻地看著我。
「聽禾姐,連孩子們都知道的是非對錯,你就別強了,趕緊跟我道歉吧。」
我的臉上混滿了泥水和淚水,卻咬著牙死都不張嘴。
當年他們逼我屈服了一次。
這次我再也不會屈服了!
段思林滿眼心疼地望著我,想上前救我。
可李文秀隻是看著他輕輕皺了一下眉,他就停了腳步。
在他心裏,我的命還不如李文秀的好心情重要。
我在泥潭裏泡了不知多久,人群終於漸漸散去。
李文秀喊段思林回家,他卻遲疑片刻,抬腳向我走來。
他將我扶起來,從兜裏小心翼翼掏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