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陸景安從季暖暖的床上起身,在寂靜無人的陽台上打去一通電話:“明天的拍賣會是季家舉辦,拍賣鮫人這個大新聞,值得進去沉澱沉澱吧?”
得到肯定的回應後,男人靠著陽台欄杆,指間猩紅一點,黑色睡袍外套敞開,慵懶矜貴,眯著眼盯著躺在床上的季暖暖,冷笑一聲,陰著臉摁滅了煙蒂。
海聽雲是他帶上來的,她所有的利用價值都必須是他所得。
密室房間昏暗,早已蘇醒的海聽雲瞧見,陸景安半闔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彌散的煙霧裏。
她沒作反應。
陸景安卻掐滅煙上前單膝跪在地上,眼尾通紅,目不轉睛望著海聽雲。
“你來作什麼?”
他闔了闔眼,忍住酸澀感,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我隻是,很想你。”
海聽雲微微愣神,嘴角不自覺自嘲出聲:“想我?陸景安你讓我惡心。”
他看著女孩的眼眸伸了伸手,半晌,海聽雲下意識側頭,他懸空的手狼狽地放下,男人垂著頭沒說話,潮濕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小雲,我是有苦衷的,季家實力太大,憑靠我一個人實在是沒有能力對抗,隻是依著季暖暖的話,我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明天,隻要你堅持到警察來,我就能趁亂帶你走,小雲,我再相信我好嗎?我真的是愛你的!”
陸景安低垂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壓抑住心底的抽泣。
他繼續道:“之前我說了重話,是氣你傷害了我的自尊,可是我第二天就後悔了,但是季暖暖卻以命相要挾,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小雲,我沒要你是因為想和你領證之後,我不覺得你有腥味,我都是故意騙季暖暖的!”
一大段話傳入海聽雲的耳中,句句解釋,卻在她那都成了借口。
他陸景安絲毫不知道,海聽雲親耳聽到了他要將自己綁了當實驗對象的對話。
自然,是要救下在季家手裏的自己。
畢竟,他要將海聽雲綁在實驗室裏抽她的骨髓,驗她的血。
但現在,海聽雲要撐到宋時序來救她,於是她強顏歡笑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會救我出去。”
陸景安喜極而泣,一下子抱住了海聽雲,卻在觸碰到她身上的粘液時,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這一切被海聽雲看在了眼裏。
也許是不在意了,當陸景安露出這模樣時,她的心沒有被刺痛,甚至一絲波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