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第二天謝清妍就約我見麵。
她濃妝豔抹,卷發大波浪,一看就是世家的小姐,有種氣勢十足的美。
我看愣了,心中泛起酸麻的滋味。
怪不得傅祁年會喜歡她,娶她。
但謝清妍卻顯然有備而來,上來就是一巴掌:
“你個小賤人,連你叔叔的床都爬?真下賤。”
我慢慢攥拳,試圖跟她解釋:
“我之前確實喜歡他,但我知道你們......”
“別裝了!我告訴你,沒有比傅祁年更愛惜羽毛的人,絕不可能為了娶自己的侄女落人口舌!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她站起來,把手中的紅酒潑到我身上:
“實話告訴你,三天後就是我們的婚禮,你最好乖乖識相早點走,有多遠滾多遠!哦對了,別想著朝你那個小叔告狀他就會幫你,很多事情,他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好厲害的大小姐,好厲害的準嬸嬸。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麵前的大小姐,目光不懼:
“無需大小姐費心勞神,我已經買了出國的機票,婚禮當天,我自會離開。”
謝清妍訝異的挑了挑眉,或許是沒想到傳聞中膽小軟弱的我竟會有這一麵。
我低下頭,看著衣服上那片明顯的紅酒漬,將顫抖的指尖藏在身後。
我早該明白,傅祁年從不是我的靠山,我的身後,空無一人。
從此刻,我隻有我自己。
晚上回去後,我忽然犯了胃病,疼得全身冒冷汗。
傅祁年慌忙把我扶到床上,親自下廚熬了三個小時的藥膳,遞到我嘴邊:
“棠棠乖,把藥膳喝了。”
傅祁年雖然總愛變著花樣做飯哄我開心,卻總是掌握不好火候,做的東西會有一股微微焦糊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胃痛增長了我的負麵情緒,藥材的異香縈繞鼻尖,我卻直犯惡心。
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
“我不喝!”
我一把推開,卻不甚打翻了藥碗。
雪白的湯汁流淌,傅祁年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旁邊的管家嚇得大驚失色:
“大小姐,這是傅先生連休息都沒顧得上,親自去廚房熬了整整三個小時啊。”
傅祁年神色平靜,讓人把地板清掃幹淨。
又照顧我躺下,細心掖好被角,輕聲哄誘: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心情不好就發泄出來,不要憋壞。藥膳而已,我再熬就是了。”
我轉過身,淚水控製不住打濕枕頭。
他現在對我越好,我就越冷靜,越能看出,他到底有多虛偽。
他的溫柔備至,萬般寵愛,都是假的。
我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直到醒來已是夜晚。
身邊並沒有傅祁年的身影。
捂著胃路過陽台,我突然看到他又在打電話,神色慍怒。
“這種小事還要跟我說?三天後結婚完,我有的是時間陪她!”
那邊人又說了什麼,傅祁年的臉色轉為冷笑:
“隻要我發話,誰敢讓林以棠知道我結婚的事?命不想要了?”
“寵妾滅妻又如何?林以棠我是養定了,讓謝清妍本分點,至少婚禮之前別再惹事!”
說完狠狠掛掉了電話。
“妾”?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祁年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古代的通房丫鬟?貓狗一般的寵物?
就在這時,管家端著一碗藥膳走到他麵前:
“傅先生,這是廚房剛做好的,還是按照你以往的交代,煮的稍微過火了一點。”
傅祁年頭都沒抬:“知道了,我待會拿去喂給小姐,你先下去吧。”
角落的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哭出聲音。
本以為,即使傅祁年不娶我,但這十多年的偏愛是實實在在的,我曾以他親自為我下廚自豪,現在卻都成了笑話。
心臟痛的絞做一團,我衝進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
等到傅祁年過來時,我已經快要虛脫。
他把我扶起,眼中是許久不見的慌亂:
“棠棠你怎麼樣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我搖頭製止住他的動作,眼神裏沒有一絲光彩:
“傅祁年,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有一瞬間的怔愣:
“你又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事到如今,他還在騙我。
看著他滴水不漏的表情,我的心中卻再也經不起一絲波瀾。
我早該想到的。
就在這時,傅祁年的電話再次響起。
他卻根本不著急接。
把我抱到床上安頓好後,才走到遠處接起,聲音裏滿是不耐煩:
“我不是說了…”
我屏息聽著。
那邊人似乎講了許多,我隱約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傅祁年的臉色由青變白,最後才稍稍緩和:
“我知道了,你等等。”
說完,他又走到我麵前,輕輕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公司忽然有急事,我要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