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意外橫死後,我去泰國求了血木,
並花重金請大師做成了可聚亡靈之魂的“靈牌”。
每日焚香、跪拜,隻希望能再見媽媽一麵。
就在供奉之期將滿時,卻意外發現'靈牌'下,真正刻的竟是老公死去白月光的名字。
當我盯著木牌心痛困惑之際,老公帶著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麵對我歇斯底裏地質問,他警惕地將白月光護在身後。
雲淡風清地對我說:
"隨便你,如今玖兒已經回來了,你要鬧便鬧吧。"
他強勢收留白月光的態度,令我崩潰大哭。
“沐棠你差不多得了,反正你媽再也回不來了,別讓我厭惡你!”
1、
沈詞安的話化為利刃狠狠紮進我的心頭,眼裏沁上淚珠,我不可置信地問: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媽已經死了,回不來了!別讓我厭......”
啪——不等他說完,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寂靜的環境裏巴掌聲格外刺耳。
貫力帶落我臉上的淚花,掌心泛著火辣。
“沈詞安你別忘了,我媽是怎麼死的!”
沈詞安偏頭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眼裏透著忍耐。
江玖兒心疼地伸手撫摸他的臉頰,聲音帶著幾分可憐。
“棠棠姐,你有氣可以衝我來,憑什麼打詞安?”
我目光瞟向江玖兒,沈詞安立馬警惕將她護在身後,仿佛我是吃人的惡魔。
“所以我娶了你,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想怎樣!”
“難不成非要我把命還給你媽,你才滿意?”
聽著他的話,我瞪圓了眼,淚花在眼中不停打轉。
此刻我寧願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也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沈詞安嘴裏說出來的。
也不願承認,我曾經引以為傲的愛,隻是源於他對媽媽的愧疚。
眼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願相信這一切,我固執的向前想要質問他。
江玖兒卻挺起胸脯擋在沈詞安身前,可憐無辜的臉上透著恐慌。
“棠棠姐,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請你不要為難詞安。”
她抓住我的手,楚楚可憐的哀求。
出於厭惡我甩開她的手,力氣不大,她卻突然坐在地上發出一陣出痛呼。
“沐棠!”
保護欲上頭的沈詞安,用力一把將我推開,後腰撞上香案,我痛到軟坐在地上。
“你太過份了,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吃醋爭寵的女人。”
全然不顧我的痛苦,沈詞安擔憂緊張地抱起擦破皮的江玖兒。
“你縱使再不滿,玖兒也已經回來了,你要是再為難他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腹的墜痛及後腰的刺痛,讓我腦袋發暈,全然聽不清他的話,唯有離婚二字,震耳欲聾。
麵對我的呼喚,沈詞安置若罔聞。撂下狠話後,抱著江玖兒離開。
模糊的視線裏,江玖兒衝我露出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望著我深愛的男人,一臉緊張的抱著另一個女人去醫院,心臟再痛到麻木。
上一次這麼痛是什麼時候?
是在我們婚禮當天他扔下我,一個人跑去江玖兒的墓地枯坐一天。
是讓我淪為他和兄弟們頑笑取樂,卻視若無睹的冷淡。
是知道,原來他從不愛我。
2、
曾經還會接我電話的沈詞安,如今無論我再打多少個,回應我的都隻有冰冷的機械提示音。
小腹的絞痛漸漸取代了後腰的疼痛,為了保命我撥通了急救電話。
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裏,醫生告知我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隻是胎兒情況不太好,如果執意保胎的話,需要長期注射保胎藥物且對身體有一定影響。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保胎,可現在我猶豫了。
手機沈詞安更新了朋友圈。
他牽著江玖兒纏著紗布的手,一臉幸福。
【再次擁抱月光】
朋友圈下是沈詞安好兄弟的祝福。
【我去,這麼牛啊?嫂子真的複活了?】
【沈哥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改天帶嫂子出來敘敘舊。】
紀川:
【她回來了,嫂子......怎麼辦?】
沈詞安:
【你嫂子隻有一個。】
沈詞安向來不讓我看他的朋友,看來是今天太激動忘了屏蔽我。
將手機息屏,我緩緩閉上眼,任由淚水順著眼尾滑落。
渾渾噩噩中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火光衝天。
媽媽將我交給姨媽後,義無反顧地衝進火場,在房屋坍塌的前一刻將沈詞安推出。
畫麵定格在媽媽被大火吞噬,耳邊是沈詞安對我永不變心的承諾。
猛然驚醒,沈詞安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帶著些許擔憂。
一瞬間我陷入迷茫,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棠棠對不起,昨天是我一時情緒失控,原諒我好嗎?”
沈詞安的話將我拉回現實,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看著再度披上溫柔偽裝的沈詞安,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厭煩。
回去的路上,他暴露了親自來接我的目地。
“棠棠,玖兒剛回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外邊,所以暫時想讓她住在家裏。”
偏頭我靜靜盯著他,沈詞安放慢車速解釋道:
“不過你放心,等找到合適的住處,我會盡快讓她搬出去的。”
憤怒不甘被深深的無力感取代,我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隨意。”
不知我那句話刺激到他,沈詞安猛然踩下刹車,強大的貫力迫使我的額頭撞上駕駛台。
“沐棠我好意和你商量!你有必要陰陽怪氣嗎?”
商量?我捂著額頭苦笑著回應:
“你確定是商量?那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沈詞安臉色難看,抿了抿唇,伸手替我揉搓被撞紅的額頭。
“棠棠,對不起,我不故意的。”
看著一秒變臉的沈詞安,我都替他擔心,這麼裝下去會不會精神分裂。
拍開他的手,我與他陷入長久的沉默。
最終沈詞安率先打破沉默,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塊刻了媽媽名字的靈牌。
“這是我托人去泰國求的,也是血木。”
腦海浮現當年火災的畫麵,酸澀充斥鼻腔。
沈詞安將我攬入懷裏,聲音帶著幾分愧疚。
“媽媽會回來的。”
我輕輕撫摸著媽媽的名字,心裏很清楚。
媽媽......不會回來了。
3、
天空下著暴雨,打開門的瞬間江玖兒一把推開我,撲進沈詞安懷裏。
怯生生地說:“詞安,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剛才打雷我好害怕。”
她說著,聲音帶上哭腔。
沈詞安輕拍江玖兒的後背,溫柔地安慰。
“不怕,是我不好,回來晚了。”
曾經隻屬於我的溫柔,如今放在別人身上原來這麼惡心。
壓下湧上喉頭的不適,我抱著媽媽的“靈牌”走向供桌。
江玖兒一臉好奇地跟在我身後。
“棠棠姐,能不能別把死人牌位放在家裏我害怕。”
我轉身怒瞪著江玖兒,她立馬嚇得像隻受驚的小白兔,半個身子縮在沈詞安身後一臉害怕的看著我。
“沐棠,玖兒剛回你別嚇到她。”
“牌位先收起來吧。”
我氣得笑出聲,但還是將媽媽的靈牌收了起來,沒有其他原因,隻是不想她們吵到媽媽。
江玖兒小心翼翼,抓著沈詞安的胳膊撒嬌:
“玖兒真笨,又說錯話了。要不我還是走吧,免得又惹棠棠姐生氣。”
安撫江玖兒的同時,沈詞安黑著臉逼我道歉,忽略他的話我徑直回了臥室。
沈詞安緊隨其後,眉頭緊鎖。
“沐棠,玖兒剛回來,你態度就不能好點嗎?為什麼非要和她斤斤計較?”
翻身從床上坐起,我麵色平靜。
“回來?她從哪回來?你難不成還真的相信什麼起死回生?”
江玖兒算媽媽半個養女,當年為了救她和沈詞安媽媽才會葬身火海。
如今媽媽死了,江玖兒卻回來了。
沈詞安冷著臉,不耐煩地說:
“你不也相信它可以複活你媽,那為什麼不能複活玖兒。”
垂頭我自嘲一笑,我從不認為它能讓我再見到媽媽。
不過是因為那場大火過後,沈詞安愧對媽媽,常常夢魘。為了寬慰他,也為了寬慰自己,我撒了一個慌,帶他去泰國求了所謂的“靈牌”。
試圖讓他放下執念,好好生活。
沒想到他不僅深信不疑,還偷偷將名字換成了江玖兒。
以至於我開始懷疑,他是因為媽媽夜不能寐,還是因為江玖兒。
“說到底,你還是嫉妒複活的是玖兒,不是你媽對不對?”
心臟突然傳來絞痛,刀子往往是最親近的人捅得最痛。
我蜷縮在床上,整個人被絕望籠罩,多年來對媽媽的愧疚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察覺到我的情緒不對勁,沈詞安突然軟下語氣,剛想上前安慰我,門外傳來江玖兒的聲音。
“詞安我一個人害怕,你可以陪陪我嗎?”
沈詞安原地躊躇。
“出去。”
我攥緊絨被,拚命克製內心的波動。
“棠棠對不起......”
“滾出去!”
我拿起一旁的枕頭用力砸向沈詞安,衝他咆哮。
所有的委屈和不滿,化為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
紀雲川臉色陰沉,目光像冰錐死死刺在我身上,撿起枕頭扔回我。
“不可理喻!”
他轉身離開,將房門摔出一聲巨響,似乎在宣泄心中的不滿。
4、
他有什麼不滿?該不滿的是我才對。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小腹再次傳來絞痛,我絕望地躺在床上。
耳邊是江玖兒的輕笑聲。
為了哄江玖兒開心,沈詞安使盡渾身解數,我麻木地聽著一切。
此時唯一能維持我清醒的,便是小腹的傳來的疼痛。
先天發育不全,也證明了他本就不該來吧。
流了一夜的淚,眼眶酸澀難受,用水簡單清洗後我開門準備去往醫院。
聽見聲音,沈詞安立馬從次臥出來,半開的領口有一抹顯眼的吻痕。
他將目光鎖在我身上,帶著疑問。
“你去哪?”
我陷入沉默,踏出入戶門的一刻,沈詞安上前抓住我的手。
“你去哪?我陪你去。”
“詞安。”
江玖兒睡眼惺忪站在門口,身上穿著我的真絲吊帶睡裙,堪堪遮住姣好的身材。
此刻,沈詞安陷入糾結。一邊舍不得鬆開我,一邊擔憂地看著江玖兒。
“玖兒你先回房,別感冒了。”
看出他的糾結,我貼心的用另一手扯開他抓住我的手。
沈詞安向來力氣很大,可這次我幾乎沒有用力就掙脫了他的禁錮。
江玖兒踏著小碎步,嬌滴滴地鑽進沈詞安懷中。擔心她受涼,沈詞安立馬取下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傻瓜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著涼了怎麼辦?”
江玖兒乖巧地依偎在沈詞安懷中,不忍打擾他們的幸福,我準備關上門。
“把地址發我,晚點我去接你。”
回應他的是冰冷的關門聲。
不用了。
下定決心的一刻,我已經不用他接了。
5、
去醫院檢查後,由於胎兒還小醫生建議藥流,我同意了。
手機不停震動,未接電話和未讀消息輪流亮屏,無一例外都來自沈詞安。
我並沒有接聽電話,也沒有回複消息,卻在醫院門口看見了倚靠在車門旁的沈詞安。
優越的容貌和身材,讓他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差點忘了,我們開了位置共享。
見到我,他迎上來關切地詢問。
“手裏是什麼?”
將檢查單和白色藥片藏在身後,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沈詞安不相信,執意搶奪我手裏的檢查單。力氣不敵他,眼看東西要被奪走。
手機鈴聲合時宜地響起,是江玖兒。
沈詞安立馬鬆開手,接聽了電話。
又是詢問他幾時回去。
果然是熱戀的情侶,一刻也離不了。
等他接完電話,我已經將檢查單放進了包裏。
“你到底哪裏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閑著沒事幹做個體驗而已。”
沈詞安鬆了一口氣,貼心地替我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沒有客氣,我徑直坐上後座,駕駛台上放滿了粉色玩偶他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一路上他先是道歉,接著開始幹巴巴的解釋,他和江玖兒清清白白。
不知為何聽著他的聲音,我太陽穴突突直跳,眼皮也蹦地厲害。
索性閉上眼。
“清白?意思你脖子上的草莓是我種的?”
長久的沉默後,沈詞安張嘴想要解釋,我煩躁的捂住耳朵隔絕了他的聲音。
到家後,江玖兒身著性感吊帶裙坐在矮腳茶幾前,胸前露出大片春光。
目光被她手裏的東西吸引,一盆普通的多肉盆栽,桌麵上撒了一層灰白色的泥土。
心臟猛然跳動起來,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我大步走向供桌,台麵上媽媽的骨灰盒被打開,灰白的骨灰撒了的到處都是。
我攥緊拳頭的手,不住地顫抖。
江玖兒笑吟吟的舉起盆栽,衝我邀功:
“棠棠姐,我精心挑選的盆栽好看嗎?”
她眼裏是赤裸裸地挑釁。
我轉身一步步走向她,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抽筋扒皮。
江玖兒被我的樣子嚇到,起身害怕地往後退。
正好跌進停好車上來的沈詞安懷中,落下的手被沈詞安鉗住。
我立馬抬起另一隻手,也被他死死抓住。
“放手!”
我拚命掙紮,手腕的皮膚被他攥到變形發白。
“我讓你放手!”
突如其來的狀況,沈詞安有些不明所以。
江玖兒惡人先告狀,哭得梨花帶雨。
“詞安,棠棠姐要殺我。”
我抬腳想要踢江玖兒,卻被沈詞安緊緊抱住。
耳邊傳來他不耐煩地怒吼。
“夠了沐棠!才回來,你又發什麼瘋!”
我一口咬在沈詞安的手臂上,嘴裏立馬傳來腥甜,他吃痛鬆開我。
然後衝上前一巴掌扇在江玖兒臉,接著一腳將她踹倒,騎坐在她身上。
江玖兒被我打的不停哀嚎。
沈詞安回神甩開我,疼惜地扶起江玖兒。
肚子猛然撞上茶幾,映入眼簾的是媽媽散落的骨灰。
江玖兒縮在沈詞安懷裏,委屈的大哭。
說她為了討好我,親自挑選了精美的盆栽,我卻不分青紅皂白打她。
沈詞安立馬心疼地抱起江玖兒,陰沉著臉嗬斥我:
“沐棠今天是你太過分了。”
“我先帶玖兒去醫院,晚點和你算賬。”
強忍小腹的劇痛,我叫住他,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控製不住的顫抖。
“沈詞安,如果你今天出了這個門,那我們就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