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賀蘇言恰巧從外麵開門走進來。
他身體僵硬地看了我一眼,心虛地扯了扯身上的女士外套:
“昨晚和朋友出門聚餐弄臟了衣服,沈佑佑就把她的借給我了。”
“你別多想,我跟她之間隻是老板和下屬的關係。”
老板和下屬,會計劃著私奔嗎?
我點點頭,並沒有過問。
他從前身上也會突然出現一些女士用品,我一開始並沒有多想,可次數越來越多,我才發現他那些加班的日子一大半都和沈佑佑膩歪在一起。
每當我又哭又鬧讓他給我個說法時,他總會不耐煩地說:
“你能不能別這麼敏感?”
嘴角閃過一陣苦笑。
今天距離他機票的時間,還有一天。
而距離我離開,隻剩下最後十二個小時。
“小知,明天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今晚提前過了吧。帶你去餐廳吃飯。”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疊著手裏的女士外套,一邊盯著我的眼睛。
眼裏帶著濃濃的不舍和留戀。
我並沒有過問他原因。
拒絕的話在此刻,竟也說不出口。
我點點頭。
既然注定要離開,那就用這最後一頓飯,結束我們相互糾纏的十多年吧。
我安靜地坐在他的副駕,異於往常地並沒有說話。
男人卻頻繁地側著頭打量我。
“小知,你最近怎麼這麼反常?”
“你不會是看到什麼東西了吧?”
他臉色突然變了,神色緊張地盯著我看。
我淡淡搖頭:“沒有,隻是生理期有些累。”
男人鬆了口氣,可下一秒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悅:
“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對我和沈佑佑待在一起嗎?現在怎麼突然就不在乎了?”
“跟我自己不用那麼生疏,有什麼想說的不用藏在心裏。”
我靜靜地盯著他的臉,注意著他麵部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淡淡開口:
“賀蘇言,如果你真的要離開我,其實沒必要大費周章......”
“胡說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賀蘇言慌忙打斷我。像是難以接受般: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我們感情這麼穩定,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
心臟像被人使勁全力擰了一把。
一時分不清,他是真的在意我的感受。
還是害怕我戳穿了他的預謀,阻攔他離開的計劃。
你看,這就是賀蘇言。
我生氣吃醋時他覺得我讓他感到窒息。
而我真的不在乎時他又卻覺得不開心。
氛圍凝滯。
男人突然把後座的毛線袋遞到我手上,臉上帶著不自然:
“幫我收個尾吧,我最近太忙了。”
我愣在座位上,苦笑。
正看著手裏的織布針發呆時,
綠燈亮起,而沈佑佑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
賀蘇言急得一腳踩到了刹車。
我整個人往前傾去,手裏的針瞬間紮到我的眼尾,眼睛變得花白。
他急匆匆掛了電話,才有空看一眼副駕的我。
神色躲閃:
“小知,你先下車。佑佑她遇到點麻煩,我得趕緊去找她。”
我強忍住痛苦捂住眼睛,帶著哀求:
“我的眼睛好疼......”
“送我去醫院好不好......就當我求求你了。”
可男人不再看我,聲音壓的更低了些:
“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懂點事?快點下車。”
“下車!”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強忍住哽咽:
“賀蘇言,我們離婚吧。”
可他並沒有聽見我的話,早就開著車揚長而去,隻留下一片灰塵和我在原地。
我去診所簡單地包紮後,就馬不停蹄趕到了機場。
而另外一邊準備在放棄身份信息上簽字的男人,卻突然猶豫了。
拿出手機給我撥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