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門口的薑時澤看到這一幕,護犢子一樣衝了過來,破口大罵。
“舒清言你什麼意思,以大欺小啊?玩職場PUA是不是?”
我冷笑一聲,PUA?我還真沒那閑工夫。
“我倒是想問問宋敏敏,連文物的檔案都沒看過就敢上手修複,還是國家一級文物,她以為是粘芭比娃娃呢?”
“這裏是博物館,不是過家家的地方,一切都以文物為中心,不要以為有人護著就可以無法無天。”
我說話的聲音不大,周圍的人卻開始竊竊私語。
大家才回過神來,宋敏敏原來是關係戶,才能破格被任命為文物負責人。
我懶得理會這些,拿起打包的雲吞麵,轉身就走。
薑時澤在我身後叫囂:“你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你好!眼紅敏敏!”
我連頭都沒回。
坦白說,心裏不難受是騙人的。
我選擇從事文物修複師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薑時澤。
我和薑時澤都是美術生出身。
他從小就癡迷於文物,夢想著成為一名文物修複師。
可他的父母深受傳統觀念的影響,認為他學美術能夠不務正業了,現在還報考文物修複這個冷門專業,以後怎麼可能賺錢養家?
他們死活不同意薑時澤報這個冷門專業,還逼他立刻相親,好趕緊賺錢給他們養老生大胖小子。
薑時澤從家裏逃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走投無路。
我把自己兼職賺的錢全都拿出來供他上大學。
他當時感動得一塌糊塗,緊緊地抱著我說這輩子非我不娶。
直到宋敏敏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當時博物館有一個修複師的職位空缺,我和薑時澤都是候選人。
麵試過程中,我們需要對一件破損的陶瓷進行現場修複。
然而,就在薑時澤準備上色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顏料盤突然冒起了白煙,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混亂中,我迅速將他拉到水龍頭下,用冷水衝洗他的手。
在醫院,醫生告訴我們,薑時澤的手因為化學燒傷需要長時間治療。
更糟糕的是,他的手部神經受到了損傷,再也無法進行精細的文物修複工作。
最後我成為一名文物修複師,他則留在我身邊當助理整理資料。
那幾天麵試室的監控剛好在維修,沒有找到證據,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宋敏敏卻多次在薑時澤麵前暗示,說曾經看到我偷偷去過顏料室,潛移默化讓薑時澤覺得是我做了手腳。
這個隔閡,像一根刺一樣,一直橫亙在我們感情之間。
後來我才發現,真正動手腳的是宋敏敏,是她偷偷在調色盤放了不穩定化學劑。
我告訴過薑時澤,但他根本不相信,還說我敢做不敢當,甩鍋給別人。
正準備去停車場拿車,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帶著他弟弟在路邊乞討。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我,我才知道他們的父母前段時間出車禍去世了,沒有親戚願意收留他們,現在他弟弟還生病了。
我掏出錢包裏所有的現金遞給她。
“拿著,先帶弟弟去看病,再去你們當地的社區,找裏麵的叔叔阿姨求助,他們會幫你的。”
小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緊緊攥著錢,不停地向我鞠躬。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你真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會好運連連的!”
看著他們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我有些恍惚。
好人真的會好運連連嗎?
我剛一轉身,就撞見了正準備出門聚餐的薑時澤一行人。
宋敏敏看我手裏還拿著外賣,笑著說。
“舒姐真是體貼,排兩個小時隊給時澤哥買雲吞麵。”
“時澤哥,你就原諒舒姐吧,剛才舒姐一定是一時衝動才會那樣對我,我不會在意的。”
“畢竟舒姐在文物修複方麵經驗足,而我隻是一個實習生而已,他做什麼都是對的,千萬不要因為我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隻是靜靜聽著宋敏敏的茶言茶語,並沒有去反駁。
薑時澤聽了後不屑地笑了。
“一碗破麵罷了,有什麼了不起,誰說職位高就可以看不起人的?”
他警告地瞪了我一眼。
“還愣在那幹什麼?現在過來給敏敏道歉,我還可以當沒事發生。”
話音剛落,我無視薑時澤伸手要接吞麵的動作,徑直從他旁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