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美大賽總決賽之前。
結婚多年的整形名醫妻子,說我臉上有缺陷,親手操刀給我整了容。
麻藥過了以後,我去找她。
卻聽見了妻子和我死對頭纏綿曖昧的對話:
“給我老公的整形手術大功告成,不僅如此,在給他攝入的麻醉劑中我還加入了興奮劑,現在你唯一的競爭對手沒了,安心了吧。”
死對頭得寸進尺摟住妻子:
“那為什麼不直接給他注射毒,這樣我就能永遠安心了。”
蘇婭擰著眉毛,些許不滿。
“別得寸進尺。他是我最愛的男人,你敢動他試試!”
“好了,我開個玩笑,我給你賠罪......”
兩人情動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我如墮冰窖。
既然她擅自給我換了臉,那我直接把身份也換了吧。
天涯海角,她別想再找到我。
1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著護士拆臉上的紗布。
她們嘴裏嘰嘰喳喳的沒有停過:
“今天晚上蘇醫生要陪她先生過生日,據說買下了全城的煙花,那也太浪漫了吧。”
“這算什麼啊,她先生是上一屆健美比賽冠軍,長得帥不說,那一身恰到好處的肌肉,嘖嘖嘖,要是我,也得把他當寶護著。”
“這次蘇醫生還親自製定了對身體最好的護理方案,那可是最費精力的,一刻都馬虎不得。”
而她們現在,已然認不出我就是蘇婭的老公。
為了在健美比賽中獲得冠軍,我受過的苦蘇婭比我更清楚。
而她現在卻為了幫沈袁,擅自換掉了我的臉不說,還對我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護士遞給我一張鏡子。
裏麵的麵孔讓我陌生,更叫我惡心。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把我當成唯一,天天說愛我的妻子。
會下狠心,劃開我的臉,給我注射違禁品,葬送我的職業生涯。
還記得當初,我答應她的告白時,她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她說,她不僅要愛我一輩子,還會給我製定最合理的飲食計劃和健身方案,把我送上國際頒獎台。
她還說,我的願望就是她的願望。
現在看來,隻是讓人刺痛的謊言罷了。
我握著鏡子的指節發白,眼眶也紅的嚇人。
熱淚劃過滿是傷口的臉。
一時不知道是傷口更痛,還是心更痛。
此時,蘇婭匆匆跑進病房,怒斥了護士一通:
“我老公為什麼不在VIP病房拆紗布,要是感染一點,我把你們都開了!”
這時候護士才後知後覺,知道我就是蘇婭的老公。
既窘迫又不知所措。
我雙手緊握成拳,控製住心內滔天的怒意。
“蘇婭,你為什麼要動我的臉?”
女人拉著我的手低聲輕哄:
“我也是想讓你變得更帥氣,更有男人味,以後健美比賽生涯順風順水。”
然後把鏡子舉在我麵前,“你看看,真的不錯吧?”
她顯然對自己的作品很是得意。
可她分明知道,健美比賽是對肌肉的比拚,長相根本不重要。
她隻是借著整容的理由給我身體注射違禁藥而已。
如今身體裏被注射了興奮劑,我和健美比賽算是徹底無緣了。
蘇婭見我不說話,親了親我的臉。
“好了老公,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蘇婭自己都沒發覺,她嘴唇上的口紅早已經沒有了。
臉上被粉撲過的臉也多了一個手指印。
看著讓我惡心。
我不著痕跡的鬆開她的手。
這時,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
“蘇醫生,沈先生的肌肉護理時間到了,您看......”
蘇婭回頭,不悅道:
“沒看見我在跟老公說話嗎?你讓他改天再來!”
看她拙劣的演技,我差點笑出聲。
“你去吧,工作要緊。”
蘇婭沒有猶豫,朝我眨眨眼睛。
“那好老公,等我忙完了一起回家。”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離開的腳步有多匆忙。
可我沒法再等了。
“井修,你確定要來法國當健身教練嗎?”
我下意識摸上自己刺痛的臉。
“我自己不能再參加比賽,那就幫幫別人吧,不過......”
“我需要您幫我注銷身份,我要以一個全新的麵孔活下去。”
被辜負的人那麼痛苦。
而辜負人的人,又怎麼可以高枕無憂呢。
從今往後,即使我就站在蘇婭麵前,也形同陌路。
2
蘇婭急匆匆跑回家。
看見我就坐在沙發上,失而複得的把我緊緊抱住。
“嚇死我了老公,在醫院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你,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
心臟強有力的咚咚跳個不停。
我如果不是看到沈袁給我發的消息。
我可能真的就信了。
【井修哥,你知道我剛才和蘇醫生解鎖了多少姿勢嗎,她說我的肌肉緊實又好看,不像你,摸著跟石頭一樣,她看著都惡心。】
我再抬眼。
蘇婭低領露出來若隱若現的吻痕,在朝我瘋狂叫囂著。
女人撒嬌似的紮進我懷裏。
“給別人製定健身方案真的好累呀,但是我保證,以後肯定多抽時間出來陪你,你可是我最愛的男人啊。”
雖然累,但也很舒服吧......
我已然渾身麻木。
蘇婭起身,挽著我的胳膊帶我去車裏。
“最近醫院的事情太多,好久都沒有跟你去那家飯店吃飯了,今天是老公的生日,正好去一次。”
我的神經一顫。
才意識到確實已經很久沒和她出去吃飯了。
可到了飯店,前台說她會員卡裏的錢不太夠了。
可我記得,上一次和她來的時候,她充了三十萬。
而且,服務員看我們的眼色都不太對。
蘇婭頓時局促,笑的也尷尬。
我和她吃的第一頓飯就是在這家飯店。
也是在這裏,我答應了她的告白。
蘇婭一直在給前台使眼色,才慌慌張張的充值。
她勉強笑著,帶我來到靠窗的位置。
蘇婭扯開話題一般,跟服務員訂了個蛋糕。
【祝沈先生生日快樂】
蛋糕一上來,蘇婭瞬間傻眼了。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把要離開的服務員喊回來。
“你們是不是上錯了,我老公姓井,你們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服務員定睛看清我的麵孔,恍然大悟道:
“對不起是我們看錯了,還以為是上一次的沈先生......”
蘇婭的臉色一沉,一口咬定是他們搞錯了。
“老公,以後咱們再也不來了。”
“簡單吃一口,我帶你去看煙花好不好?”
我的心裏翻湧起一陣苦澀。
為我舉辦煙花大會的是她。
帶著情人來我們定情的飯店也是她。
蘇婭,你讓我感覺到陌生。
女人興高采烈的拉著我,到達了江邊建築上的頂層。
當初,蘇婭隻要見到我不開心,就會想盡辦法,為我花盡心思,隻為博我一笑。
如今她也一樣,隻不過不再是從前那個她了。
蘇婭挽著我,頭靠在我肩上。
“老公快看煙花,高不高興。”
可在明暗交錯的煙火裏,我卻感受不到一絲高興。
曾經的煙花隻為我,如今的煙花卻是愧疚之後的補償。
此時,蘇婭的手機響了一下。
女人不悅的皺眉。
“醫院怎麼總有事,我不管,今天要陪著老公過生日。”
蘇婭把電話掛了幾次,最後一次還是接起來了。
“都說了不要再打來了!”
電話那邊一直沒說話,而是發來一張照片。
蘇婭眼神顫動了一下,火氣一瞬間就消了。
我識趣的擺擺手。
“別為了我耽誤工作。”
蘇婭為難的歎了口氣,說她很快就回來。
可我卻收到了沈袁的消息:
【蘇醫生真好哄,一套獸耳套裝就把她迷的神魂顛倒,不好意思,你的老婆是我的了。】
3
很可笑的是。
沈袁發過來的表情包,蘇婭最近也瘋狂使用。
到處都是漏洞,我卻還要當作沒看見。
我一個人站在冷風裏看完了煙花表演。
此時,我的拍賣代理人給我打來電話。
“井先生,你之前看上的那對情侶鑽戒,現在在拍了,要不要搶?”
幾天之前,我還想買下“藍緣星辰”的對戒,當做十周年紀念日的禮物。
可現在我根本不想要了。
我沉默了良久,電話那邊傳來遺憾的聲音。
“可惜了,現場一位叫蘇婭的女士點了天燈,戒指直接被她戴在一位男士手上,簡直太浪漫了。”
“看樣子應該是她的老公。”
我強壓著陣痛的心臟,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那就算了吧。”
那兩枚對戒上,鑲嵌著藍色的寶石。
上邊還刻著“ForeverLove”,寓意永恒之愛。
如今要是戴在我和蘇婭的手上,確實不合適。
下一秒,就刷到了沈袁的朋友圈。
照片上是緊緊相握的兩隻手,戴著我夢寐以求的對戒。
【整個拍賣會隻有這枚戒指最得我心,還好有老婆為我點天燈!】
我隻是感歎。
沈袁被蘇婭照顧的真好,連手腕的肌肉線條都這麼好看。
而此時的蘇婭也在抽空彌補她的心虛:
【老公,我給你拍下了好多禮物,我馬上就回家。】
兩條消息放在一起,真是諷刺至極。
阿姨給我盛了碗飯,見我沒有動作愣了一下。
“先生您怎麼了?是飯做的不合口味嗎?”
我搖頭。
不是飯不合適,是那個人,不合適。
漆黑的廚房裏,手機上的信息一直都在更新。
【井修哥,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和你搶,可是蘇醫生實在太纏人了。】
【你闌尾炎發作那次,美國參加比賽那次,還有你被整容這次......】
【我也沒做什麼,隨便說兩句話而已,蘇醫生就情動不能自持,好多場合我們都試過,哦對,包括你家的床上,當時你還昏迷不醒呢。】
......
沈袁替我細數著蘇婭和他的風月往事。
可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回憶。
不過,有一件事確實很新鮮。
我最愛吃的那家小餛飩,竟然就是沈袁家樓下的。
蘇婭幾乎每天都會給我帶回來。
在我認為我老婆貼心的時候,她可能在慶幸。
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跑到幾十公裏之外幽會情人。
而她的老公,還會傻傻的捧著那碗餛飩說:“真好吃,謝謝老婆。”
那一瞬間,我的胃裏劇烈的翻湧著。
我衝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
幹嘔了一陣,臉色白的嚇人。
就在我搖搖欲墜的那一刻,身子猛然被托住。
蘇婭嚇得渾身是汗,眼眶都紅了。
“老公,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我快嚇死了......”
女人把我扶出衛生間,又把家裏的阿姨訓了一頓。
可她自己不覺得,這種把戲真的很愚蠢。
蘇婭將她從拍賣會上帶回來的手表給我戴上。
而在我眼裏,這些隻不過是沈袁挑剩下的垃圾。
見我興致缺缺,蘇婭親自哄我睡覺。
直到我隱隱約約看見她遞給阿姨一袋藥粉,囑咐道:
“明天我走之後,把這個煮給他喝。”
4
可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再配合她的把戲。
因為明天不僅是競選日,還是我離開的日子。
蘇婭怕我會阻擋沈袁的健美比賽,不惜給我喂藥。
我咽下心中僅存的苦澀,一覺到天亮。
早上起床,我親自給相愛十年的妻子做了頓飯。
最後一頓飯。
蘇婭從身後抱住我的腰。
“是誰家的老公這麼會體貼人,我真要被羨慕死了。”
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繼續翻著煎蛋。
半晌,我麵不改色的問她:
“今天是競選的日子,你猜誰會贏冠軍?”
蘇婭愣住,尷尬一笑。
“是誰......我都不在意啊。”
“等老公的身體恢複好,那冠軍肯定是我老公。”
我自嘲的笑笑,把煎蛋出鍋。
蘇婭的目光劃過我的臉頰,似乎有些心虛,開始找補:
“老公,其實我想過了,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當初我害怕有了孩子你就不愛我了,可現在我覺得你能做好一個父親,能照顧好孩子。”
我轉身看著她的眼睛。
曾經她懷過我的孩子,但因為她覺得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她正處於事業上升期,有了孩子影響工作,我當時跪下來求她,給她承諾,隻要她生下來,我就呆在家照顧,絕不會耽誤她的工作。
可她還是毫不猶豫打掉了。
現在她同意了,也不過是想用這個辦法把我困在家裏,給沈袁鋪一條康莊大道罷了。
我低頭,看見了她手指上和沈袁配對的鑽戒。
我已經不對她抱有希望了,隻作了淡淡的回應。
飯菜剛端上桌,蘇婭的手機就響了。
還沒等她開口,我就咧起嘴角。
“醫院有事吧,你去吧。”
沈夢的電話,她向來在第一時間接起。
“老公你要等我回來,我會超級想你的。”
我沒有點頭,因為我根本不會等她。
蘇婭走後,我把飯菜推給阿姨。
告訴她,我已經知道了蘇婭要給我下藥的事情。
我沒什麼情緒,淡淡的: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處理。”
把阿姨也送走之後,我開始把自己所有的東西收拾幹淨。
獨自前往飛機場。
而另一邊,蘇婭已經挽著沈袁進入會場。
牆上的顯示器放著一則新聞。
有人感歎:“法國著名的健美公司要請一位年輕的新教練,叫井然。”
“來頭應該不小,年輕有為啊。”
蘇婭的眉頭微動。
這麼巧,她老公也姓井。
不知怎麼,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猛地抬頭去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