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到晚宴現場,一個我絕不想看到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主位上。
我繼父。
我扭頭就走。
聶明陽拉住我。
“好好的,你又犯什麼強?”
我望著他,認真解釋:“我媽死後,我發誓,見他一次殺他一次。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想讓我進局子?”
聶明陽按著我的肩膀,試圖講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要和結婚,要商議結婚流程,肯定要請雙方父母出麵。要不是你媽死了,我也不至於請你繼父來。”
我:“不行,要麼他走,要麼我走。”
聶明陽捏住我的肩膀,臉色有些不好。
“徐頌妮,你知不知道,今天赴宴的除了你繼父,還有幾位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非要這麼當眾下我麵子?!”
我心裏的火兒一下子躥到了天靈蓋,正想給他一巴掌。
繼父拉住聶明陽,臉上油膩的肉抖動了幾下。
“明陽,幹嘛對頌妮這麼凶嘛。”
又麵向我,虛情假意道。
“頌妮,今天要商量你的婚事,怎麼穿得像個乞丐呀?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窮得連一件禮服的錢都出不起呢。”
聶明陽也注意到了我的廉價襯衣外套,皺起了眉頭。
“嶽父說得對。你還不去換一件得體的禮服。現在這樣子,哪裏配得上我們聶家?”
繼父來拉扯我,我一動不動。
我看著他被煙熏黃的手指,以及這雙手毆打我媽的姿態,喉嚨裏湧出一股惡心。
“頌妮,你媽媽的死,的確是爸爸不對,爸爸沒有及時出手術費。但事情都過去了,咱們爺倆兒一笑泯恩仇好不好?爸爸向你敬酒。”
繼父從旁邊托盤上取出三支高度數雞尾酒,自己喝了一杯,又塞給我一杯。
“頌妮,你原諒我的話,就喝。不原諒我,我就喝到你原諒我為止。”
我沒忍住,把酒直接潑到他臉上。
四周頓時一陣驚呼。
聶明陽皺起眉:“你幹什麼?嶽父是想向你道歉。你又何必一定要給他難堪?”
我抬眼看向他:“聶明陽,我近期做了植皮手術,不能喝酒精和辛辣食物。”
“喝完這一杯酒,有可能會刺激傷口,把我送到醫院的。”
“你最好別勸酒,否則我們就取消婚禮。”
聶明陽額頭青筋跳了幾下,語氣沉沉。
“徐頌妮,你非要如此嗎?”
我皺了皺眉頭,試圖用其他理由說服他。
“聶明陽,我是模特,身上不允許有任何瑕疵傷口。為了你的小青梅沈嘉湄,現在已經留疤了,我隻是不想讓傷勢擴大,你理解嗎?”
聶明陽臉上閃過一絲戾氣。
“做模特,做模特!你是我的人,一天到晚穿那點布料出去拋頭露麵。徐頌妮,你何曾考慮過我的心情?!”
“我現在沒有考慮過,未來也不會考慮。”
我冷笑,直接摔碎了一隻玻璃杯子,閃電般紮向繼父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