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從校園到婚紗,戀愛兩個月,結婚五年後,七次試管懷上孩子。
七夕當晚老公破天荒送我保溫杯當禮物。
可我卻在他口袋裏看見了鑽石項鏈的購物發票。
第二天我家00後保姆脖子上多了一條鑽石項鏈。
她一臉滿足,
說是男朋友送的七夕禮物......
01
今年是我和張樂結婚的第五年,
我們在縣城承包了單位食堂,換了大房子、換了四輪汽車。
結婚五年,我們一直在為這個小家努力,我跑業務,他喝酒應酬。
一直想著賺錢,所以除了生意,我們再沒有別的話題可聊。
背靠背躺在床上,毫無交流,像躺在一張床上的室友。
慢慢地從愛情變成了親情。
今年在第七次試管之後,我懷上孩子。
張樂怕我太操勞,跑業務的工作他也攬下來,讓我天天在家待著,甚至給我請了住家保姆照顧我。
這個孩子的到來讓我對已經趨冷的婚姻關係有了信心。
結婚多年,無論生日亦或是紀念日、節日,張樂從來沒有給我送過禮物。
今年七夕,張樂給我一個保溫杯。
說是七夕的禮物。
我想,這個大直男真是開竅了,我把保溫杯洗了又洗,裝滿熱水放在茶幾上。
張樂在衣櫥裏翻來翻去,隨手把外套扔到我身上,「李萌,我晚上要出去應酬,你早點睡,不用等我回來。」
我抱著張樂的外套,「還是少喝點酒吧,王哥天天喝酒應酬,沒個量,腦溢血住院住了好久,你——」
張樂不耐煩,打斷我的話,「天天叨叨叨叨叨叨,累不累啊!你就巴不得我死是吧?不能盼我點兒好!」
我低著頭,指節發白,絞著衣角。
「小萌姐,張哥應酬也是為了讓你和孩子可以生活更好啊,你應該多體諒一下張哥。我男朋友要是這麼有能力我做夢都要笑醒。」佳佳走來順手拿過張樂的衣服。
佳佳是張樂給我請的住家保姆。
00後大學畢業生。
張樂說年齡大的保姆做事邋遢。不認真、愛偷懶。
大學生保姆更勤快、做事麻利、工資還低。
想起剛結婚時,婆婆對我的苛刻行為,我想了想就答應了。
張樂臉上的不耐煩一掃而光,滿意地點點頭,出門了。
「小萌姐,不好意思啊,你今晚可不可以自己做飯?你也知道,七夕嘛,我男朋友......」佳佳滿臉嬌羞。
我一向對佳佳十分照顧,把她當成我親妹妹,孕期本就食欲不佳,就當成人之美,我說,「好,玩得開心。」
佳佳把張樂的外套塞到我手裏,蹦蹦跳跳出門了。
家裏就剩我一個,想著反正也沒事,準備把張樂的衣服洗一洗。
一摸口袋,一張鑽石項鏈的購物發票。
時間是昨天。
可是,我並沒有收到這個項鏈,不知道是不是想給我一個驚喜。
張樂一夜未歸。
第二天中午,佳佳滿麵春光踏進家門,脖子上多了一條鑽石項鏈。
我瞥了一眼,「佳佳,你脖子上項鏈挺好看的,男朋友送的嗎?」
佳佳看著我笑的意味深長,「對啊,小萌姐,他送給我的七夕禮物。」
佳佳一臉淡定從容,十分坦蕩。
我想,鑽石項鏈那麼多,可能是碰巧,我想多了。
02
佳佳說昨天晚上早退了,心裏過意不去,問我想吃什麼,她去做。
我頓了頓,「就做辣子雞、酸辣土豆絲吧,好久沒吃了。」
“啪嗒”,張樂回來了。
佳佳滿眼放光,「張哥回來了,那我再做個蓮藕排骨湯吧,張哥愛吃。」
「隨便。」張樂頭都沒抬。
佳佳眼裏的光瞬間黯淡,而後幽幽開口,「小萌姐愛吃辣的,酸兒辣女,一定會生一個漂亮的小公主。」
「佳佳,你還是大學生呢,酸兒辣女這種話你還信?」我隨口一說。
佳佳一臉尷尬,越過我,看了看張樂,扭頭進了廚房。
張樂緊皺眉頭,「你也真是的,都要當媽的人了,說話還那麼刻薄,她還是個孩子,開個玩笑你就上綱上線。」
「我隻是實話實說。她都23了,不是孩子了,並且,我也沒覺得這是玩笑,並不好笑。」
張樂惱怒,「你還敢和我強嘴,別以為你懷孕了你就是老大了!錯了就是錯了!老子可不慣著你!」
我們相對無言,坐在沙發的兩端,各玩各的手機。
不一會,張樂開口,「李萌,去廚房幫一下佳佳,看她那麼忙,你就坐這看著?我不說你,你動都不動一下。」
我說,我太難受了,隻想歇一歇。
張樂剜了我一眼,「讓你做點事就喊累,人家佳佳年紀比你輕,事幹的比你多,人家一句累都沒有,你看看你,剛開口讓你做點事你就推三阻四,像誰沒懷過孕似的,我媽懷孕的時候還下地插秧,你看看你真是矯情。」
我是真的難受,流產五次,身體本就不太好了。
又試管七次,35cm的取卵針一次又一次進入我身體,多疼我都忍下來。
懷孕五月了,身體異常笨重,我隻想平平安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剛懷上時,張樂說孩子來之不易,為了孩子我受了很多苦,要我好好休息,什麼家務都不要幹。
現在不過五個月而已,就看不慣我了。
說罷,見我坐那不動,張樂氣衝衝轉身進了廚房,砰的一聲關上門。
吃完飯,我告訴張樂,我下午約了孕檢,前幾次都是我自己去的,現在月份大了,問他能不能陪我去。
張樂猛吸一口煙,眉頭緊皺,「你怎麼懷個孕那麼多事?你天天在家閑著,覺得所有人都沒事做是吧?我忙著呢,你自己去吧。」
我輕咳兩聲,「張樂,我還懷著孕呢,你就不能去陽台抽煙嗎?」
張樂猛地站起來,「越說你越來勁!聽你說話就煩!」
佳佳連忙過來輕拽張樂手臂,「張哥,你別說了,吸煙對身體不好,二手煙的危害很大的,你稍微體諒一下小萌姐吧。」
張樂彈煙的手指一頓,抬腳去了陽台。
我出門打車去了醫院,醫生說胎兒發育不太好,胎心很弱。
我慌了,
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我之前已經失去過很多孩子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保住。
03
我哆哆嗦嗦拿出手機給張樂打電話,無人接聽。
反複撥打電話號碼,在第六次後,他終於接電話了。
「喂,什麼事?」
我鼻子一酸,眼淚控製不住流了出來。
「喂?快點說話。」電話那頭聲音逐漸不耐煩。
我深呼吸,整理好情緒,哽咽道,「張樂,醫生說孩子有點不太好,我......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來一下醫院。」
聽筒那邊聲音帶著暴躁的怒氣,「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天天閑的沒事,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醫院是什麼好地方嗎?孩子要是沒事才怪呢!你不作死去醫院,會有這事嗎?天天沒事找事!趕緊回去待著!食堂天天忙得很,家裏就我在上班,我去陪你了,誰掙錢啊!」
還沒等我開口,張樂煩躁掛斷電話。
可是,張樂並不是一直這樣。
我們剛談戀愛那會兒,他耳朵很靈,脾氣很好。
大四畢業那年,我和家裏鬧掰,張樂在外地實習,每天晚上他都要給我打電話。
為了不讓他擔心,那天給他打電話時我語調高昂、歡快,絲毫沒有低落的情緒。
可是,他還是連夜買了火車站票從另一個城市趕來。
半夜在門口看著他風塵仆仆,我罵他是瘋子、傻瓜。
他隻是揉揉腦袋,傻裏傻氣露著大白牙看著我笑。
結婚後,他應酬越來越多,喝酒也越來越頻繁,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坐在醫院走廊,我真的很無助,迫切需要一個人來陪著我,安慰我。
我想起佳佳,家和醫院離得很近,我急忙給佳佳打電話。
沒人接。
04
我給佳佳發了微信,緊緊攥著手機,坐在冰冰涼的椅子上。
十分鐘後,佳佳發來消息,【小萌姐,不好意思啊,我看你孕檢要一下午呢,所以想著下午沒事,就和男朋友約會去了,現在不在家裏,可能沒辦法來醫院。】
接著,佳佳給我發來一張她和男朋友在遊樂場摩天輪上的照片。
十指相扣的手,男生的手有些熟悉,手腕上的轉運珠張樂手上也有一個。
我打開微信步數,張樂已經走了一萬多步了,如果是在食堂忙著工作,不會有這麼多步數。
我在心裏泛起嘀咕。
可是張樂不喜歡遊樂場,甚至是討厭。
談戀愛時,我們每天忙工作沒時間去。
結婚後,工作走上正軌,我多次求張樂一起去遊樂場,他都以要賺錢、應酬忙嚴詞拒絕。
他說,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我們是在生活,不是在演偶像劇。
等我們有孩子了,帶著孩子一家三口一起去玩。
這一等,我就等了五年。
05
沒辦法,我整理情緒後,拿著醫生開的藥,打車回家。
在門口,就聽見裏麵亂糟糟的。
打開門,婆婆來了,沙發上坐了七八個我不認識的人。
我不太舒服,衝婆婆點點頭就去了臥室躺著。
剛剛躺下,婆婆就衝進來把我拽起來,「小萌,長輩都坐在客廳聊天,你出去陪著說說話啊,這麼沒有教養,學都白上了。」
我有氣無力,上下嘴唇輕輕一碰,「媽,我真的不舒服,我想睡一覺。」
忽視我的話,婆婆推著我去了客廳。
我局促地站在那賠笑。
婆婆眼珠一轉,指著我,「誒,老姐妹們,你們猜猜我和她什麼關係?」
一個阿姨吐出瓜子皮,眼睛輕瞟,「姐妹吧?」
其他阿姨七嘴八舌,隨聲附和,「看你們長得真像,一定是姐妹,錯不了。」
我一臉麻木,轉身想離開。
婆婆一臉得意,緊緊扣住我手臂不依不饒,「那你們猜猜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我實在太煩躁,不想和他們糾纏,掰開婆婆的手,「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轉身就進了臥室。
他們說話聲音很大,婆婆的話一字不落進了我耳朵。
「我是她婆婆,我們差了二三十歲呢......哎呀,她天生苦相,長得老,不知道我兒子喜歡她什麼......」
「想抱孫子,五年了才懷上,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看她那麼喜歡吃辣,估計就是個丫頭片子......」
「我才懶得過來,丫頭片子有什麼好伺候的......」
「哎呦她有什麼本事,我兒子一直養著她,什麼都靠不上她,我那個傻兒子婚前還幫她還了大筆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