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表妹將我害死,臨死前夫君卻對我見死不救。
我們相約一同春遊,夫君公務纏身我們便先行出發,路上卻遇到劫匪攔截。
混亂之中她將我推下馬車,我重傷血流不止,眼看腹中的胎兒就要保不住。
這時夫君及時帶著護衛趕到,表妹惡人先告狀汙蔑我想要害她。
他將身上沾染我血跡的宋雪荷快馬帶回城醫治,我最終死在了城外的小路上。
再次睜眼,馬車外一陣喊打喊殺,宋雪荷再次將我推出了馬車。
這一次,我要為自己爭出一條生路。
1
我夫君是鎮北侯,成婚不久後他便遠征塞外。
三年前他回京我們夫妻二人才得以團聚,也算是和睦。
好景不長,宋雪荷雙親去世,千裏迢迢來投奔梁安歌。
我看她小意溫柔,便將她安頓在府中好生照顧。
起初我們相處得還算和睦,可是漸漸地她開始窮圖匕見。
每當我和夫君相處時,她不是頭疼就是腦熱。
我和梁安歌明明住在同一個府邸,卻十天半個月見不上一麵。
明明是我的夫君卻日日留宿在其他女人房中。
宅邸中所有下人都在暗中嘲諷,我這個正妻留不住自己的夫君。
上一世為了緩和我們夫妻二人的關係,我邀了梁安歌一同去郊外踏春。
宋雪荷聽說後便央求著他,帶上她一起。
我哪裏會知道那竟然是宋雪荷為我設計的一場殺局。
郊外有一處靜謐的山泉雅亭,本就是京城中達官顯貴常去遊玩的好地方。
從未聽說過有劫匪敢鬧事。
上一世在慌亂中我看到劫匪頭目偷偷與宋雪荷交換目光。
我當即便懷疑他們有所勾結,但是心中的疑慮還沒有同梁安歌講過,我就殞命了。
這一次我醒來,宋雪荷又伸出手將我推下馬車。
我立刻順勢跳下馬車,為防止胎兒被撞,我護住肚子躲進草叢裏。
如果劫匪衝著金銀而來,那應該不會糾纏我。
可這時宋雪荷卻掀起車簾,衝我藏身的方向大喊,“侯夫人快逃啊!”
劫匪瞬間衝向我,“侯夫人在這裏!”
我掏出懷中裝滿碎銀子的錦囊,隨手丟了出去,“好漢錢財都在車輛上,你們去取吧。”
錦囊的收口我特意打開了,裏麵的銀子散落一地。
這幾個劫匪貪財立刻扭頭去撿,將馬車上的宋雪荷氣得不輕。
我立刻起身藏到一棵大樹的身後,隻要在堅持一會我的救星就到了。
上一世我遭遇劫匪後,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棲霞公主也路過了這裏。
果不其然,一輛華麗的馬車出現在我們身後。
“還有馬車,衝啊!”
他們大喊大叫衝了上去,馬車的車簾被裏麵的人掀開一角。
果然是棲霞公主。
公主身邊隻帶了兩個侍衛,馬車很快被人數眾多的劫匪們掀翻。
就在公主馬上要被持刀的劫匪砍傷時,我從樹後跳了出來。
我推開劫匪,護住了公主。
可我的後背卻還是劫匪砍傷,瞬時間整個後背的衣裳被鮮血浸透。
公主震驚地接住我,她衝著那幫膽大妄為的劫匪怒斥,“住手,我是棲霞公主!”
“膽敢劫持本宮,你們都想被誅九族嗎?!”
一直不見身影的宋雪荷見我受傷,不知從哪裏竄出來,跪在我身邊。
“姐姐,你流了好多血了,你沒事吧?”
她撲過來時用力地撞擊了我的傷口,我的喉嚨一陣血腥,一股鮮血從我的嘴裏吐出。
棲霞公主眼尖,她一把將添亂的宋雪荷推開,隨後攙扶著我站起來。
“你沒事吧?”
我虛弱地站起身子,緊緊拽住公主的衣袖,“公主求您救救我腹中的孩子。”
這時不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劫匪們聽到了都四散逃走。
宋雪荷向著遠處騎馬而來的梁安歌大聲呼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公主看向我的孕肚,“你有身孕還能舍命相救,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你堅持住,我的隨從馬上就跟上來了。”
“我隊中有大夫,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2
幾米遠的地方,梁安歌下馬將宋雪荷摟在懷中安慰。
宋雪荷哭得梨花帶雨,“安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梁安歌心疼地擦拭她手上的血汙,一抬頭看到了被公主扶在樹下休息的我。
他一把將宋雪荷抱在懷中,陰沉著臉一步步向我走來,腳下踩的泥土上還有我滴落的血跡。
“魏淑離,這就是你今天踏春郊遊的目的?你明知雪荷有氣喘最經不起嚇,你要殺了她嗎?”
我努力仰頭看向他,氣息虛弱,麵色蒼白。
“今日踏春郊遊是宋雪荷硬要跟來的,原本來的隻有你我二人。哪處的劫匪敢來惹鎮北侯呢?”
我身體的溫度正在一點點下降,失血過多讓我渾身發冷。
棲霞公主掏出手帕按在我的傷口處,潔白的手帕馬上被浸透。
“夫君,給我一顆凝血丸吧,我失血過多,求求你。”
我的聲音越發虛弱,棲霞公主心疼地讓我靠在她的肩膀上。
梁安歌明明看到我的傷口血流如注,可他仍不為所動,“凝血丸價格昂貴,是給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們用的。”
“你謊話連篇,我看你的傷口都是假的。想要我處罰疏遠雪荷是不是?你這個毒婦。”
棲霞公主皺著眉毛,嗬斥梁安歌,“鎮北侯,你要對你的妻子見死不救嗎?你的藥再珍貴,能貴過人命嗎?”
“你是何人?”梁安歌居高臨下俯視著公主,“我們夫妻之間的家事不容你多嘴。”
“魏淑離,好本事還在這荒野之地找人演戲配合你。雪荷說得不假,你就是拙劣不堪!”
棲霞公主從發髻上拔出一支金簪,“凝血丸留下,我買了,這簪子純金打造夠了吧?”
“你是魏淑離的朋友,都是一路貨色。我梁家軍的藥可不會浪費給宵小之輩身上。”
他抱著宋雪荷就要轉身離開,我在身後還在哀求他。
“夫君,你可以不救我,但是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
梁安歌腳步一停,放下宋雪荷,“什麼孩子?你懷孕了?”
宋雪荷軟弱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哥哥,我......我......”
“我喘不上來氣了,剛才姐姐將我推下馬車,我渾身是傷,好痛啊。”她雙手撐地,淚眼漣漣地望向梁安歌,“哥哥,我不打緊的,你快去看看姐姐吧。”
“雪荷!”梁安歌立刻扶起宋雪荷,“你的氣喘又犯了,都是她害了你。”
他對宋雪荷溫柔關心,對待我卻是冷言冷語。
“我沒有推你,分明是你將我推下馬車。你身上沒有一處傷口,連血汙都是從我身上沾到的!”
宋雪荷輕輕推開梁安歌,“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過依賴哥哥以致姐姐妒忌我,竟想將我害死。”
“剛才那些劫匪險些要了我的性命,姐姐若是想要我走,何苦用這種險招呢,我走就是了。”
她腳步虛浮,剛向外走了幾步又被梁安歌撈回懷中。
他的眼中對我怒意更盛,“魏淑離,你這個毒婦!你就在此自生自滅吧!”
梁安歌被宋雪荷哄騙,如今我的話是一句也聽不下去了。
我隻能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公主的身上。
“公主,求您快帶我入城,我怕孩子會撐不住。”
棲霞公主回握住我的手,點點頭,“好。”
說完她扶起我走向她的馬車。
3
“站住。”梁安歌拔出佩劍,指向了我,“你在自家宅院中用一些臟手段,我都睜一隻閉一隻眼。”
“可你如今竟然想要害命,還想演戲躲過罪責。跪下向雪荷道歉,如若再犯,我馬上休了你。”
那把劍離我的脖子極近,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的眼睛。
“梁安歌,我絕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你被宋雪荷一目障葉,連你的親骨肉都不顧了嗎?”
宋雪荷嬌嬌弱弱地靠在他的懷中,“姐姐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了,隻要你認個錯妹妹怎麼會不原諒你呢?”
“哥哥眼睛裏最是揉不得沙子,你就不要再用懷孕逃避罪責了。”她側臉瞟了我一下,話中帶刺,“畢竟整個侯府都知道姐姐你難有身孕啊。”
梁安歌的臉色冷漠如冰,劍尖又像我逼近了幾分,“不要在說謊了。跪下向雪荷道歉!”
在場這麼多人,梁安歌是唯一知道我難有身孕真正原因的那個人。
當年他在北疆立下赫赫戰功,被皇帝召回京城嘉獎。
原本應該步平青雲,可是直言不諱衝撞了皇帝,惹得龍顏大怒要押他入獄。
那時我已有一個月的身孕,為了向皇後娘娘求情。
寒冬臘月裏我跪了一天一夜,孩子也不幸落胎,這才將他救出。
自此之後我的身體就落下了病根,再難有孕。
這些他比誰都清楚,可對我卻沒有絲毫憐惜之情。
這時我的小腹突然一陣絞痛,我雙手抱住肚子,雙腿之間感受到一股熱流。
我本就羸弱,四個月的胎兒一點都不顯懷,這才讓他們都看不出來。
身體又受傷流血,這胎兒在不得到救治恐怕真的會流產。
“公主,我的孩子。”
我的額頭又起了一層冷汗,有棲霞公主拽住我的身體才不至於跌倒。
梁安歌的近身侍衛看到我這樣難受,不禁勸了他幾句。
“侯爺,夫人的傷不像假的,不然我們還是送她進城。”
梁安歌抬手,侍衛立馬噤聲。
“女人家的小把戲你們看不穿,我可不會被騙到。”梁安歌一臉的不屑,“東施效顰,不過是看我心疼雪荷生病,她也來爭寵罷了。”
這幾番話連公主都聽明白了是宋雪荷在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關係。
“堂堂鎮北侯居然如此愚鈍,讓自己的妻子被外人欺辱,你不配被聖上重用!”
公主推開他的劍,抱著渾身是血的我走向馬車。
這幾句怒罵更讓梁安歌喪失了理智,他直接揮劍將馬車的車輪斬爛。
“我說了,她不道歉不許進城,就算是死在這裏也是死不足惜。”
棲霞公主從小金枝玉葉,從未被人這般忤逆過。
她咬著牙怒斥道,“大膽鎮北侯!本宮乃棲霞公主,你竟敢以下犯上!”
梁安歌見她雖然身著華貴,但是沒有皇家身份象征的憑證。
他顯然是不相信,“我不管你是誰,救她就是與鎮北侯作對!”
棲霞公主從懷中掏出皇家玉牌,一臉威嚴地命令梁安歌,“鎮北侯梁安歌聽令,本宮命你交出凝血丹,速速送我們進城尋醫!”
一直虛弱地靠在梁安歌懷中的宋雪荷這時來了精神。
“棲霞公主久居江南從未聽說要回京,你怕不是冒名頂替的吧。”她奪過公主手中的玉牌,看了幾眼,“再說了,公主出行就隻帶了兩個侍衛嗎?”
“誰知道你這玉牌是不是假的?假冒皇族可是死罪!”
4
宋雪荷將玉牌狠狠砸到地上,玉牌並未破碎,她還要上前踩上兩腳。
“你們!竟敢這樣對本宮!”
棲霞公主想要上前拿回玉牌,可我氣息微弱她不能鬆手。
宋雪荷不屑地看了我們一眼,又捂著胸口鑽到梁安歌的懷中,嬌滴滴地喊疼。
“哥哥,我的老毛病又來了。你快帶我進城治病吧。”
梁安歌雙手抱住她的腰肢,一下子將人放置在馬鞍之上,自己也一個跳步躍上馬。
“魏淑離,今日的事還沒完。如果雪荷因你病情加重,我定要治你的罪。”
“將她們的馬車毀掉,想進城一步步走進去吧。”
梁安歌拉緊韁繩,轉身駕馬就跑向了進城的方向。
他的侍衛一臉為難地看著我:“夫人,得罪了。”
接著,他割斷了馬車的韁繩,讓馬跑掉,又將馬車砸得稀爛,隨後一隊人馬便追著梁安歌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越來越冷,春日的暖陽都不能溫暖我的身體。
此時我的意識越發的模糊不清,雙腿也早已站立不住,我拖著公主一起坐在了地上。
我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對公主說:“公主我要不行了,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可抵達京城。我若死了,還求公主能將我的屍身送回魏家,我不要進他梁家的祖墳。”
“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他和離。”
棲霞公主握住我的手,紅著眼睛安慰我,“你不會有事的,我的侍衛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住。”
可她的哭聲卻越來越遠,我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我正躺在一個華麗的床榻上。
棲霞公主站在我的床邊,她憤怒地大罵梁安歌,“一個區區的鎮北侯居然敢將禦醫全部困府中,一個都不許出來!?”
“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這個公主他都不放在眼裏了!”
“今日我就好好會一會這個大將軍,來人都跟我走!我倒要看看這鎮北侯府有多大的能耐!”
“公主。”我一動身,背後的傷口就一陣疼痛,我的小腹垂墜感也逐漸加強。
聽到我的呼喚,公主立刻轉身坐在我身邊,她憐愛地擦幹我臉上的汗。
“你放心,我一定會請來禦醫為你醫治,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我點點頭,公主帶著一行人怒氣衝衝地殺向侯府。
鎮北侯府裏,宋雪荷躺在梁安歌的床榻上,身邊是為她把脈的禦醫。
“哥哥,我的氣喘是舊疾了,不要命的。”她掀起緯紗,“你還是帶著禦醫們去看看姐姐吧?”
“她畢竟是你的結發妻子,我一個外人,旁人會說閑話的。”
梁安歌攥住她伸出來的手,“我看誰敢?”
他武將的怒氣讓一旁的禦醫身體一顫。
“你安心治病,一切都有我擔著。”
這時棲霞公主已經帶著訓練有素的皇家侍衛砸開了侯府的大門,直奔內院。
梁安歌的侍衛在皇家侍衛麵前不堪一擊,外麵一陣吵鬧。
“外麵怎麼會這樣吵鬧?”宋雪荷柔柔弱弱地縮回手,躲在緯紗後,“哥哥我害怕。”
他提著劍走出門外,再次見到了棲霞公主。
“何人竟敢擅闖侯府?”
“又是你,魏淑離膽敢叫你來侯府鬧事,來人啊把她趕出去!”
侯府的侍衛全被公主的皇家侍衛擒住,無人聽從他的命令。
公主的侍衛大聲斥責他,“大膽鎮北侯,見到公主還不下跪。”
屋裏的禦醫們紛紛跑到門外,對公主磕頭行禮,“微臣參見棲霞公主。”
跟著走出來的宋雪荷也和梁安歌一樣吃驚,“棲霞公主?”
棲霞公主看著呆若木雞的兩人,“鎮北侯你草菅人命,阻礙自己的夫人求醫,冒犯皇族。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會向父王如實稟報。”
“梁安歌,今天若是惹出人命,我定要你的人頭。”公主一轉身,“禦醫,還不跟我走!”
“殿下不好了,侯夫人突然大出血,胎兒也要保不住了!”
“什麼?”公主心急如焚,“快上馬車,將城中的路都清出來!”
棲霞公主趕回公主府時,梁安歌也駕馬跟在她身後。
這時一盆盆血水從我的房間裏端出來,接生的嬤嬤對公主搖頭歎氣,“可惜了,是個男胎,手腳都有型了。”
梁安歌還是不信,他衝上前抓住嬤嬤,“你在撒謊是不是?她怎麼會懷孕呢?”
房間裏的丫鬟滿頭大汗跑出來,“侯夫人血崩了,禦醫呢?快來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