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的砸在窗戶上。連綿不絕的縈繞在周絮寧耳畔,刺激著她的每根神經。
她就這樣窩在被子裏,聽完了全部過程。淚水劃過眼角,無聲無息地,浸濕枕頭,讓她喪失了渾身上下的最後一絲力氣。
快了。她想。
還有兩天,她就要離開了。
她輕輕擦掉眼角的淚,卻怎麼也遮不住心裏的疤。方才她才看透,原來愛也可以裝出來,原來一個人也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原來愛到最後全憑良心。
秦宥川。
你曾經發過的毒誓,我全都承擔了。
隻求下一世,我們永不複見。
大病初愈的周絮寧對什麼都興致怏怏,秦宥川不忍看她這樣,便同意了同學聚會的邀請,打算帶她重溫一下高中時光。
聚會那天,周絮寧換上了高中時期的校服。隻一眼,她就在衣服上看到心臟處的幾個大字:周絮寧,我秦宥川會愛你一輩子。
當初心潮澎湃的她,而今一雙眼睛格外平靜,再沒有了當時小女孩的臉紅心跳。
秦宥川還在誇讚她和高中時期一模一樣,獨獨忽略了她蒼白的臉色。擦肩而過的一刹那,他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徒留給他周絮寧的背影。
他對眼前的周絮寧感到陌生。
記憶裏,無論周絮寧多麼生氣,絕對不會一句話也不說,碰都不碰他一下。他的思緒在腦海中淩亂,結成一張網。越是掙紮,越是痛苦。
他在害怕,害怕周絮寧發現了他所做的一切,更怕她再也不要他。
“不是要開始了嗎?怎麼還不走。”
周絮寧突然停下等他,讓他緊張的心瞬間舒展開來。還好,還好,什麼都沒有發生,阿寧隻是忘記等他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兩人驅車趕到高中時,學校裏已經有了不少人。秦宥川生怕她被人撞到,緊緊攬著她的肩膀不放,直到把她帶到班級才肯罷休。
他們在一起時,鬧得轟轟烈烈,如今一出場,便引來了不少同學的調侃。
“這不是我們秦校霸還有班花嘛。怎麼?這麼多年不見,還是這麼恩愛啊。”
“我可記得當時寧寧闌尾炎,秦宥川二話不說直接翹課帶人去了醫院。就為這事,還挨了個處分呢。”
“還有,還有......”
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講述著他們高中時的趣事,可周絮寧卻隻覺得頭疼。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有人喜歡揪著不放呢。
於是,她借口身體不適,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秦宥川也緊隨其後。
隻是剛走到教室外,秦宥川的手機就響了。他掃了一眼,然後掛斷,對方卻像催命一樣,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彈出來。
“老婆,合作方那邊有點急事......”他的臉上滿是歉意,眼睛卻不躲不閃,沒有半點心虛,“你現在這裏逛一會好不好,忙完我馬上來接你回去。”
周絮寧心裏疼到麻木,隻是平靜的看著他,“去吧。”
秦宥川走後,宋疏雨的消息緊跟著彈出來:秦太太不好奇他要去幹什麼嗎?
她無暇顧及後麵的內容,隻是呆呆地跟上秦宥川,看他七拐八拐到了他們第一次做同桌的教室,然後就看到男人猩紅著眼,將宋疏雨撲倒。
她就那樣站在教室外,自己卻無能為力。
“我說過今天我要陪阿寧,你來這裏湊什麼熱鬧?”
被秦宥川一凶,宋疏雨的話裏染上幾分哭腔,委屈的趴在他懷裏開口:“最近寶寶一直踢我,我猜他是想爸爸了,不信你摸摸......”
周絮寧無心再看後麵的內容,隻覺心臟被人反複揉捏,直至破碎不堪。她的眼裏已經流不出任何淚水了,無盡的疼痛像一個魔鬼一樣,不停的跟在她身後鞭打,鮮血淋漓。
她本想盡快離開,手機突然響起消息提示音。
是宋疏雨。
“秦太太,怎麼這樣就看不下去了?我可是和你老公什麼都發生了,剛才他還親口說愛的人是我。你不會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吧,霸占著秦太太的位置不放。我勸你識相點,主動提出離婚,不然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你隻會更難看。”
“不過我要說句實話,他已經無數次在我麵前說你不能讓他盡興了,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