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境優越的獨生女,別人全都羨慕我。
「你是你爸媽唯一的女兒,他們一定很愛你的吧?」
「你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沒人跟你爭。」
可他們卻不知道。
我是一個倒黴的獨生女。
我爸是扶弟魔,我媽也是扶弟魔。
我爸說:「剛子想做生意,還差三十萬。」
我媽說:「大偉要結婚,彩禮也差三十萬。」
他們都為了各自的家人甘心奉獻。
可等掏空家產,
他們卻又找上了一無所有的我。
「你是我們的獨生女,你不伺候我們誰伺候?」
1
前世,我被他們折磨的生不如死。
偏癱的媽,需要我每天擦洗全身,喂飯喂水,端屎端尿。
以至於我出門在外,洗的再幹淨,別人也會聞到我身上的一股怪味,忍不住皺眉頭,好像我也拉在了褲子裏。
得了尿毒症的爸,身體虛弱的像個活死人,隔三岔五要到醫院去做透析。
出力也就罷了。
我才二十一,還有點力氣。
可關鍵的是,一無所有的我,承擔不起他們高額的醫藥費。
他們沒有反省自己把錢全都給了無關緊要的人,導致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無所有,連他們自己老了,也沒有最基本的醫療保障。
他們隻會不停的抱怨我。
「你大舅家的女兒顏顏,高中畢業一年就能掙到二十萬,你連五年都掙不到,你怎麼這麼沒用。」
「你二姑家的女兒夢夢,長得還沒有你好看,談的男朋友一個比一個有錢,你怎麼就這麼蠢。」
我日日遭受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背著爸媽,我撕心裂肺的痛哭過很多次。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法院的人,突然就上門查封房產了。
看著我爸心虛的眼神,我才知道,原來他早背著我媽和我,把這套唯一的房子,給大姑家的表哥做了擔保。
現在他欠債百萬,名下沒有任何資產,法院就找上了我爸這個擔保人。
我不相信大表哥沒錢,這麼多年,他從我們家至少借走了五百多萬。
我去找他理論,沒成想,卻被他不耐煩地一把推進了車流中......
「還尼瑪的錢,那都是你爸願意的!」
2
猝不及防的,我被卷進水泥灌裝車的車輪下,頭顱像西瓜那樣,被爆掉了,鮮血和腦漿噴了一地。
我聽到了周圍路人驚恐的尖叫聲。
我恨!
恨這些無情無義的白眼狼。
我也悔!
悔自己當初無能為力,就不去管爸媽的所作所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等我再次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客廳裏,正對麵,正坐著兩個穿著校服的女生,相貌是那麼的熟悉。
旁邊,我年輕許多的媽,正一臉微笑的對其中一個女生說。
「顏顏啊,你多吃點,這是你最愛吃的銀耳蓮子粥,我特意讓張嬸兒給你做的。」
顏顏?
那不就是我大舅的女兒張美顏嗎?
張美顏笑嘻嘻的,挑釁的眼神看了一眼旁邊的女生。
旁邊的女生,俏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我也愣了一下,因為這是我大姑的女兒袁夢涵。
張美顏和袁夢涵兩個人,和我差不多大,今年都是十五六歲。
本來各有各的家,可我爸和我媽各自的家裏人,都把他們兩個當冤大頭。
前有我大舅借口大表嫂剛生了孩子,家裏頭住不開,讓女兒張美顏借住在我家的別墅裏,卻不掏一毛錢生活費,每天好吃好喝的享受著,我媽還隔三差五的給她買衣服,買包包。
後有得了消息的我大姑,防賊似的,急不可耐,借口我家離我們就讀的高中更近,也讓袁夢涵住到了我的家裏來。
還說,這個家裏,不能由著我媽娘家的人給霸占了。
兩個人住到了我的家裏來。
彼此之間,就開始針鋒相對。
今天你問自己姑媽要了一整套高檔的護膚品,明天我就問我舅舅要五千塊錢的零花錢。
至於我這個親生的?
3
我爸說:「咱家這些東西,以後不全都是你的嗎?至於算計這點雞毛蒜皮的東西嗎?」
我媽說:「你顏顏姐可憐,你大舅沒本事,所以給不了她幾個零花錢,我是她親姑媽,我不管她誰管她?」
他們兩個針鋒相對,比著對自己哥哥(妹妹)家的孩子好。
這個英語成績不好,大幾百的課時費當姑媽的給交了。
那個想換個新手機,七八千的新款水果機,當舅舅的眼皮眨也不眨一下的給買了。
張美顏和袁夢涵通常前一秒鐘爭鋒相對,後一秒鐘雙雙得了好處喜笑顏開。
隻有我。
一無所有。
我如果想要像她們一樣,提出同樣的要求。
他們卻反過來叫我勤儉節約。
「不要因為咱們家有錢,你就敢鋪張浪費了?」
「你自己想想,這麼多的錢,有你掙下來的一分錢嗎?」
「人常說‘好兒孫不圖爺娘田’,人得想著靠自己的本事出人頭地,而不是光想著靠父母。」
多麼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要是馬爸爸他親爹是掃大街的環衛工,他能有人脈有資金做大互聯網生意嗎?
要是王聰聰沒有他親爹,他能小目標是一個億,就是賠了也無所謂嗎?
沒有父母的托舉,一般的孩子,怎麼可能迅速懂得人情世故,在社會上先人一步的爭取到信息和資源,並且取得成功呢。
想起前世。
這兩個高中時期,足足在我家當了三年千金大小姐,我爸媽病重,卻一毛錢都不肯借的白眼狼。
我的眼神越來越冷。
袁夢涵還在跟張美顏進行日常最少一次的攀比。
「舅媽,怪不得人常說的,舅疼外甥姑疼侄兒,我雖然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可你也不能太偏心了吧,你讓張嬸兒給張美顏做銀耳蓮子粥,為什麼不讓張嬸兒給我做海鮮蟹肉粥?」
「哼,等舅舅回來了,我一定要告訴他,舅媽嫌棄我,我要回家去。」
張美顏刺頭似的,袁夢涵卻最會做戲,假裝受了委屈要哭了。
我媽正想說話。
我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起張美顏麵前的碗,砰的一聲砸到地上去。
「有完沒完,天天吃飯的時候惡心我,你們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4
一向沉默寡言的我,突然的砸碗了!!
飯桌上的,她們全都愣住了。
可已經在怒火爆發中的我,想起前世經曆過的種種,僅僅隻是砸一隻碗,怎麼夠呢。
「我叫你吃,叫你吃!吃我們家的飯,堵不住你們的嘴!」
我同樣砸了袁夢涵麵前的碗,將她們兩個的筷子湯勺也一把抓起來,狠狠摔到地上去。
「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全都從我家裏滾出去!」
張美顏和袁夢涵嚇得圓凳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媽差點氣瘋了。
「李安安,一大早的,你這是幹什麼?」
張美顏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
「我吃我姑媽的,又沒有吃你的,你有什麼資格砸我的飯碗?」
袁夢涵醒悟過來,也不甘示弱。
「就是,我吃我舅舅的,又不是吃你的,這飯桌上的東西,有你掙來的一毛錢嗎?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她們兩個說我的話,都是平時我爸媽當著她們的麵說我的。
我冷笑了起來。
「就憑我才是王正南和張春妮夫妻倆唯一的女兒,他們有撫養我的義務,等他們以後老了病了,同樣我也對他們有贍養的義務。」
「可你們呢,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等回頭他們兩個躺醫院裏,你們一推二五六,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光吃不幹,我爸媽又憑什麼供著你們呢。」
張美顏和袁夢涵兩個,現在還是十五六歲的高中生,臉皮薄,被人家家裏的女兒往外趕走,自尊心受不了了。
「姑媽,嗚嗚嗚。」
「舅媽,嗚嗚嗚。」
兩個人哭了,一左一右拉著我媽開始哭。
我媽急的不得了。
「李安安,快跟你兩個姐姐道歉,要不然,等你爸回來了,他要打死你,我可不攔著!」
「是嗎?」我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