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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顧錦修是我見過的最俊秀的少年。
他剛來到我們家的時候,是跟在林知月身後的,看起來有些怯弱。
那時的我並不知曉,他們一家的到來會讓我的家庭分崩離析。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怯生生的轉過頭去。
我對這個少年很是好奇,在他再次看向我的時候,我衝他燦爛一笑,他卻躲到了林知月的身後。
“林舟舟?”
顧錦修清冷的聲音將我喚回現實。
我反應過來,是我自己失態了,真是糟糕,怎麼能讓仇人看到我失神呢。
我假裝自己不甚酒力,向李經理靠得更近了。
我一邊靠過去,一邊笑容越發肆意。
“顧總,您不喝一杯嗎?”
顧錦修穿著得體合身的西裝坐在一群鶯鶯燕燕之中,這場景讓我覺得格外刺眼。
他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喝,李經理,一起喝。”
李經理巴不得趕緊抱上顧錦修這棵大樹,顧錦修邀請他喝酒,正合了他的意。
一瓶又一瓶酒杯漸漸空了下去,李經理早已醉得不省人事,我也喝得有些醉了。
李經理滿臉通紅,一身油膩,搖晃著巨大的身子,向我倒來,嘴裏還嘟囔著,“喝,繼續喝”
我有些惡寒,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起身讓開時,顧錦修卻直直的將手中的酒杯向我砸過來。
我連忙起身躲開飛過來的酒杯。
咚的一下,酒杯從我身邊砸落,在我腳邊滾了幾圈停下來不動了。
李經理也咚的一聲倒在了沙發上。
一身酒氣的我在那一瞬間腦子裏的弦仿佛斷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
我就像一隻很久未曾進食的餓狼一般,撲向顧錦修。
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在刹那間鳥獸做散。
我鉗製住顧錦修的手,不顧一切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下去。
顧錦修很平靜,他明明能夠掙開我對他的鉗製,卻始終無動於衷。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隻有一瞬間,又似乎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嘴裏一股鐵鏽的味道,我明白,那是顧錦修的血。
我很久以前就嘗過血的味道。
當那把刀插入我爸爸的心臟的時候,血飛濺而出,一部分迷了我的眼,一部分落入了我的嘴中。
那股濃濃的鐵鏽的味道,讓我頭皮發麻,惡心得直嘔。
想到這,我鬆開顧錦修的肩膀,趴在他的身上開始幹嘔,我拚命的用手指扣著我的嗓子,試圖將那股濃濃血腥味從嘴裏去掉。
顧錦修看著我的眼神複雜,他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我的背。
大概是因為酒精,燈光下的顧錦修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了。
“顧錦修,我恨你。”
我打了個酒嗝,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肩膀上,悶悶的開口。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掙紮著,從他身上站起來,眼前的東西仿佛都在打轉。
我一腳把醉倒在沙發上的李經理踹到了地板上,自己一屁股坐下去。
顧錦修似乎被我驚到了。
我拿起一瓶剛剛開口的酒,遞到顧錦修麵前,“喝?”
顧錦修眯了眯眼睛,看著我。
我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你不喝,我喝!”
辛辣的液體順著我的下巴低落在地上,一大口下去酒少了小半瓶。
我忍住喉嚨的刺痛,挑釁的看著顧錦修。
顧錦修隻是平淡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喝,繼續喝,別停。”
漆黑的眸子裏仿佛湧動著萬般風雲,在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暴風驟雨。
我閉著眼,心一橫,拿著瓶子就往嘴裏灌。突然手上一空,我睜開眼,顧錦修的手中不正是剛剛我手裏的那瓶酒麼。
透明的液體順著顧錦修漂亮的喉結滴落在襯衫上,他過分好看的喉結一起一伏,酒瓶裏的酒越來越少。
我坐在沙發上迷茫的看著他,大腦因為酒精而變得遲鈍起來。
他低下頭,吻了下來,辛辣的酒精被他送入了我的口中。我不甘示弱的回應著他的吻。
不一會,顧錦修就有了感覺。
我忍不住冷笑,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事情的生物。
顧錦修順著我的頸一路吻了下去,他的輕輕吮吸著我的耳垂,聲音在不經意間從我喉嚨發出。
我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這讓我覺得自己很下賤。要是爸爸知道他的寶貝女兒,為了報仇出賣自己,他會怎麼看呢。
我捂著嘴,忍住了即將溢出來的淚水。
地上的李經理動了動,哼了一聲。驚得我連忙掙紮著要從顧錦修身下要鑽出來。
顧錦修力氣很大,他把我死死的禁錮在懷裏,讓我動彈不得。
他啞著嗓子,低沉著聲音開口,
“別動。”
地上的李經理翻了個身,鼾聲如雷。
一直繚繞在我心頭的難堪,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顧錦修,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惡心嗎?”
我帶著淚花,抬頭冷冷的看著他。
一瞬間,顧錦修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他死死的盯著我,勾了勾嘴角,笑了,“林舟舟,你跟過來,不就是想讓我做了你嗎?怎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滔天的恨意彌漫在我的胸腔,我死死的咬著唇,血腥味再次蔓延了整個口腔,隻有疼痛才能讓我冷靜下來。
“顧錦修,你放開我。”
顧錦修笑得格外燦爛,隻是這笑卻一點溫度也沒有,隻讓我覺得一陣寒冷。
我是真的怒了,抬腿就狠狠的踢向顧錦修的胯下。
顧錦修一時間沒有料到我的做法,胯下一痛,便鬆開了我。
我一口將桌子上的酸梅湯喝了個底朝天才開口,“顧錦修,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賤。”
說完,我不再理會顧錦修,也不管顧錦修臉色有多黑,徑直離開了會所。
我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暈暈乎乎的一頭栽在了床上,閉上眼睛。
黑夜中,一雙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