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病重,必須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除了適配的骨髓,還需要巨額的手術費。
我求未婚夫幫忙,他轉頭就和白月光沈瑤結婚。
絕望之際,死對頭顧羨之帶著千萬彩禮、頂級鑽戒,
在醫院單膝跪地跟我求婚。
我一口答應,在他的打點下,我以最快的速度和父親進行了骨髓移植手術。
可最終,父親還是因為排異反應太重,最終沒能下手術台。
悲傷過度,顧羨之以準女婿的身份替我處理了父親的後事。
婚禮照常舉行。
四年裏,他對我嗬護備至。
會替我做早餐、會在我生氣的時候吻我。
也會在無數個旖*旎夜色裏,低聲哼曲哄我入眠。
可四年後,我卻無意見聽到了他跟別人的對話。
“羨之,當年你瞞著婉晴把本應移植給他父親的骨髓給了沈瑤,就沒想過萬一被她發現了怎麼辦,你為了沈瑤,真不要命了?”
“明明當時沈瑤隻要再等五個小時就有合適的供體了,”
顧羨之深吸一口煙,蹙眉道,“多等一分鐘都不行。”
“我怎麼舍得。”
—
今天是元宵節,我顧不上看滿街華麗的花燈。
就提著熱乎乎的湯圓,跟著何秘書,
匆匆趕到了顧羨之應酬的酒會。
服務員說顧羨之醉得厲害,在專屬休息室休息。
還未推門,一股濃烈的洋酒味就飄散了出來。
嗆得我差點咳嗽。
隔著門我聽到了顧羨之聲聲惋惜、字字遺憾的傾訴。
“當初是我沒本事錯過了她,替她找個好供體,讓她沒有後顧之優,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至於婉晴,我已經搭上自己這一輩子的幸福去補償她了,也該夠了。”
坐在他對麵的好兄弟楊東麵露不忍,“可是這幾年你陸續為沈瑤找了五個骨髓備用供體了,就不能分一個給婉晴嗎?婉晴也是因為你一年抽一次她的骨髓給沈瑤,她才得的白血病。”
“婉晴現在用的特效藥副作用極大,要忍受常人不能想象的痛苦,渾身劇痛、日日咳血,你真忍心?”
“不要再說了。”楊東的話被顧羨之煩躁的打斷。
“莫說是五個,就算是有一百個備用供體,那也都得瑤瑤留著。”
我如遭雷擊,手頓在半空。
一旁的何秘書露出理解又有些同情的眼神,
忐忑緊張地看著我。
“那婉晴呢?她把你視作救命恩人,婚後一心一意對你,要萬一知道真相,知道當年是你,她父親才......”
休息室裏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響起顧羨之胸有成竹的聲音。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即便知道了,我償命便是。這些年掙得錢夠她用一輩子特效藥了。”
“羨之,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何必呢,婉晴那麼好的姑娘,你非要......,算了,多說無益。”
溫暖的酒店走廊裏,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開始顫抖。
我低聲對秘書說,“顧總今天喝多了,一會你帶他出來,我在車上等你們。”
“記住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準說。”
回到車上,我木木地抬頭看著夜空。
原來,我爸當年並不是死在了排異反應上。
而是死在了他為沈瑤的奉獻中。
怪不得我想在葬禮上見爸爸最後一麵,顧羨之卻以我體虛不能太過勞累為由,搶著幫我處理了父親的後事。
突然其來的救贖和深情,不過是惡魔帶的虛偽麵具,我也好,父親也好,都是顧羨之給沈瑤準備的祭品。
他根本就沒給父親做手術,就連把父親推進手術室也是做做樣子,怕引起我的懷疑。
我的父親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的骨髓流進了別人的身體裏,卻毫無辦法,隻能含恨離世。
而他還不知足,每年以調理身體為由安排我住院,實際是方便抽取我的骨髓給沈瑤。
一年一次,誰能受得住?
直到今年,我和父親一樣,被查出白血病,他才暫時放過我。
想到這,胸口傳來一陣刺痛。
我終於控製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