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元宵節打牌,把家底都賠了進去。
房子沒了,車子沒了,我媽下個月的心臟搭橋錢也沒了。
我知道這件事後,恨不得活劈了他,他卻理不直氣也壯:
“今晚手氣不好罷了,之前贏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大意見!”
可他之前玩的都在可控範圍內,五百一千,沒人算到他今天一晚輸了八十萬進去。
我氣得渾身發抖,我爸卻向我伸出了手。
“兒子,再借我點,看我怎麼以小搏大!”
我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冷著臉:
“用不著你,我自己去!”
......
“你去?你一個小娃娃會什麼啊?”
聽到我說話,我爸嗤笑出聲,我媽更是崩潰勸我。
“明峰!這不是鬧著玩的!你爸才剛輸了八十萬!你手裏的錢是咱們家最後的希望了啊!”
我輕輕握住我媽的手:“可是媽,如果我不去賭,你手術錢都不夠。”
她聞言,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搖著頭哽咽:“媽寧願去死也不想你走你爸的老路啊!”
我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冷眼瞥了一邊抽煙不甚在意的我爸,安慰出聲。
“沒事媽,我肯定能贏。”
“肯定能贏?秦明峰,你還挺癡心妄想,知不知道賭局無常?”
我爸點點煙灰,隨口就潑我冷水。
“閉嘴!誰讓你這麼說兒子的?!秦磊!嫁給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我媽一聽就受不了,開口就怒罵我爸,我爸被她扔的掃把打了個正著,痞裏痞氣應聲:“你也別在這跟我發火,輸了我有什麼辦法?我一開始不也是想給你治病嗎?”
“你......!”
我媽氣得直捂胸口,我好半天才把我媽這口氣順下來,回頭衝著我爸就冷聲。
“輸了你有什麼辦法?那是因為你身在局中不自知!蠢!跟你打牌的那幾個全都是村裏臭名遠揚的流氓,他們就等著每年過年這些務工的回來賺一筆!”
我爸被我罵得好半天都沒找到反駁的理由,隻能冷哼吐出一句。
“逆子!誰讓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我沒理會他,拿起外套就出門,衝著我媽點頭:“沒事的媽,我在外麵打拚的時候也玩過一些,放心吧。”
“你玩的那些三腳貓的,能跟村裏這些比嗎。”
我爸穿上衣服跟上來,依舊不怎麼信,我索性和他對賭:“是嗎?我看你這麼愛賭,如果這次去我贏了,你就跟我媽離婚,我也要和你斷絕關係,如果我輸了,我卡裏的錢都是你的。”
我爸愣了愣,下一刻就怒罵出聲:“你他媽在這等著老子呢?你這個不孝子!賭就賭,你以為我願意帶著你和你媽這兩個拖油瓶?!耽誤我賺大錢!”
聽見他這句,我才算放鬆,當場就擬了合同到村口打印了。
簽了合同後,我爸就帶我去了賭場。
他一路上都在打壓我,完全不相信我能贏,幾次試探想讓我把我的錢都給他,說他一定能逆風翻盤,我一點沒理。
賭場是村裏的一個二層小樓,破敗但燈火通明,我們剛一進門,烏煙瘴氣下幾個目光就望了過來。
當初和我爸對賭的都是村裏出老千的高手,看我爸來了就嗤笑出聲。
“呦,秦老三,還有臉來喔?褲衩子不都輸沒了?”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嬉笑。
我爸咬了咬後槽牙,一把就把我推到台前:“今天我兒子來賭!”
誰知他剛把我搬上來,眾人笑得就更大聲了。
我目光平靜地環視一圈,發現真的完全沒有人把我這個小年輕放在眼裏。
“秦哥,還玩啊?白天不都輸了八十來個,再玩我怕傳出去說我和老二欺負你。”
這時,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幹瘦黃毛叼著根牙簽出來,上下打量我爸一眼就笑出聲。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我冷冷地把銀行卡拍在桌上。
“我爸說這個好玩,我特地拿錢過來耍耍!怎麼樣,李哥,有興趣嗎?!”
黃毛本名李楊,不過都叫李四。
他一看我這個不怯場的樣子就笑了,樂嗬嗬地應了下來。
“你看著倒是比你爹硬氣,那就玩兩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