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這天,老婆卻把迎賓的照片換成了她和初戀。
江晴的好友紛紛起哄。
“晴晴和陸子航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葉璟,畢竟晴晴現在不記得你了,你別因為這點小事鬧脾氣。”
我擠出一抹笑容,歎息著將苦水咽回肚子裏。
下一秒,陸子航指著我鞋底被踩壞的義眼驚呼,空洞的眼中流出淚水。
江晴紅著眼將一把叉子剜進我眼中。
我在劇痛中暈了過去,再醒來時所有人都勸我別怪罪精神錯亂的江晴。
江晴不記得,我被她戳瞎的眼睛此前因為救她而失明。
眼角膜還是她爸爸離世前捐給我的。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顧好他的女兒,守住公司。
如今我眼睛被毀,承諾作廢,隻盼餘生和江晴不複相見。
......
醫生為我檢查失明的左眼時,江晴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一旁。
好友在一旁勸我想開點,“葉璟,當年要不是有好心人給你捐獻眼角膜,你早該瞎了。”
“江晴也不是故意的,她車禍導致精神錯亂,隻記得自己愛陸子航。”
江晴瞪了我一眼,不耐道:“他這麼小肚雞腸,估計還在心裏埋怨我呢。”
“你踩壞子航義眼,我弄瞎你一隻眼睛都是便宜你了,再唧唧歪歪的另一隻也別想要了!”
到了她口中,做錯事的人變成了我,我活該受到懲罰。
這些年,陪江晴從校服到婚紗,我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甚至為了她一句自己上大學好孤獨,我就放棄了頂尖學府清北大學的報送,在誌願上填報了和她一樣的二流院校。
卑微得像條狗一樣的我,怎麼可能同江晴置氣。
所有人都覺得我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卻沒人知道我已經下定了離婚的決心。
見我沉默不語,陸子航故作委屈地拉住江晴的手。
“晴晴,別以為我破壞你們的感情,都怪我沒放好自己的義眼。”
“葉哥,你若生氣就衝著我來,打我罵我都可以,別嚇唬晴晴。”
他這副模樣讓江晴怒火中燒,她一腳踢在我的凳子上。
我原本因疼痛無比虛弱,身子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
她腳上的高跟鞋踩住我的手來回碾壓,拿起一旁的針筒對著我完好的眼睛紮了下去。
我來不及閃躲,隻能看著針尖逼近。
一旁的醫生慌忙握住她的手腕,“小姐,你丈夫已經失去一隻眼睛了,你還忍心傷害他嗎?”
江晴甩開他的手,向踢垃圾一樣踹了我幾腳。
“裝可憐給誰看呢,真不知道我之前為什麼會和你這種賤民結婚。”
“一個孤兒也配自稱我老公,也不知道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勾引我。”
“我告訴你,再敢惹子航難過,我就打碎你這身骨頭,看看到底硬不硬。”
如今的她,不記得自己被陸子航拋棄,不記得我陪在她身邊為她補課,不記得我們相依相偎的日日夜夜,不記得她縮在我懷裏說今生今世都不分離。
反而把我視作破壞他們感情的垃圾。
我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江晴,等你都記起來,一定會後悔的。”
她冷嗤一聲,輕蔑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後悔?”
“和你結婚就是天大的恩賜了,我怎麼對你都得受著,這是你欠子航的。”
她已經完全忘了,我的眼睛是因為救她被打瞎。
江父離世前將眼角膜捐給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顧好江晴,讓公司做大做強。
我從不欠她什麼。
我真正對不起的人,隻有這些年為她放棄學業事業的自己。
江晴挽著陸子航的手臂離開時,還警告著我,“葉璟,你安分一點,別逼我教你什麼叫聽話。”
“我養條狗還知道搖尾乞憐,你以後就住在狗窩吧,學學怎麼對主人唯命是從。”
看著她的背影,我僅剩的眼中竟流出一行血淚。
醫生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先生,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我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不用,我們很快就會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