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野急忙打開水箱,將我解救出來。
我渾身虛弱,冷的發抖,任由他緊緊抱住我。
他的眼睛急切地確認著我的安全,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與心疼。
我能感覺到他懷裏的劇烈顫抖和他眼中閃動的淚光。
他滿目溢出的心疼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一顆接著一顆滾落。
一個大男人,哭的狼狽不堪,一把鼻涕一把淚。
紀晚晚環著手臂站在一旁。
聲音冷冷傳來:“這不是沒事嗎?一個助手而已,緊張成這樣幹什麼?”
“她到底是你什麼人?”
我怔住了。
我的耳朵竟然能夠聽見聲音了!
三年前表演中一場意外,我受了重傷。
本以為此生就這樣度過了。
沒想到......
我在他的懷中合上了眼睛,胸口的壓痛令我陷入昏迷。
卻清楚地感受到了段清野遲疑的沉默。
他的手緊緊摟著我,仿佛生怕我消失在他的懷抱中。
許久之後,才開口。
聲音低沉而微弱:“她不止是我的助手。”
那一刻,我的心跳如擂鼓。
而接著,他的下一句話直接將我推入地獄。
“晚晚你別誤會,我們隻是床伴而已。”
這句話如同一道鋒利的刀刃,刺穿了我所有的希望與信任。
我的心一瞬間徹底破碎。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在他懷中,我再也無法感知任何溫暖。
段清野推掉了所有工作在醫院照顧我。
我半倚在病床上,手裏握著他削好的蘋果。
看他認真地替我整理被子。
如此溫柔體貼,連護士都用手機打字給我看。
說我好福氣,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我苦笑著。
眼前這個對我情真意切的男人。
已不再滿心愛我了。
當真應了那句,先愛的人先不愛,後動心的人不死心。
晚上,他手機一直震動。
屏幕的光映出他臉上的笑意。
點開紀晚晚的語音信息:
“我新買的黑絲護士服。”
“我想你想的好難受,請段醫生為我打一針,姿勢由你定。”
他笑著回應:“你敢來,我就讓你明天下不來床。”
“這麼晚了在和誰聊天?”
我給他發了條消息。
他身體一僵,但很快恢複了自然。
轉身用手語快速向我比劃著:“臨時有演出的業務要談,我處理一下,你先休息吧。”
我點點頭,沒再追問。
他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和我漸冷的心。
待我呼吸平穩後。
紀晚晚來了。
兩人在我的病房、我的床榻旁顛鸞倒鳳。
起初還是克製的親吻聲。
段清野本想點到為止,不再深入。
“我們去酒店吧,在這兒不太好,芷妍她......”
“一個聾子又聽不見。”紀晚晚打斷他。
“就算看見了,那又怎樣。”冷笑一聲,不屑道:“啞巴又不會說話。”
聲音嬌媚地引誘道:“再說了,有她在身邊睡著,我們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我也第一次真切的意識到,聾啞人的世界是這麼殘酷悲涼。
段清野沒有說話。
一秒、兩秒、三秒......
短短幾秒,對我來說猶如淩遲。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