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的一大早,我被婆婆的敲碗聲吵醒,被子也被她掀到了一邊。
“起來起來!好歹是個大閨女,在男人家裏怎麼能睡得這麼沉,跟死豬一樣!
“這都幾點了,趕緊起來給老爺們做飯!”
窗子被推開,冬日清晨的冷風吹來,帶走了屋子裏僅剩的一點點溫暖。
我的心跳加速,眼神呆滯,後槽牙不受控製地打著寒戰,雙手抱著雙膝,蜷縮在床角好不容易搶回來的被窩裏,腦子像是被凍住了,宕機了許久。
唐母穿著一身起球的紅色舊毛衣,胸前滿是油膩膩,黑黢黢的汙漬,看得我渾身發麻。
“這是怎麼了,睡傻了?”
她伸出手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刺鼻的油味嗆得我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小點聲,別把老爺們鬧醒了啊!”
“......”
我心裏委屈,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
從小到大,可沒有人敢這樣明晃晃的欺負我的!
我現在好歹還是個客人,哪有這樣指使人幹活的!
從床上“騰”地一躍而起,我剛想和唐母理論理論,一抬眼看到牆麵上貼著的唐建偉的“三好學生”獎狀,衝到嘴角的話生生咽了下來。
不生氣,不生氣......
這是我男朋友的家,這是養育他長大的親媽......
他在我家給我留了麵子,我得給他留點麵子......
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