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心有疑慮,還試圖說服自己所謂的做家務積福氣隻是這邊習俗裏的一個儀式,這下終於肯定她是故意的。
我當即就想走,在徐俊元微微搖頭的暗示下還是決定先等等,看看是什麼情況。
等徐媽媽一走,我踢了踢一地的臟衣服,裏麵還露出其中一件男士內褲。
我的臉霎時就沉下來,“徐俊元,你說的不會讓我受委屈,就是讓我給你爸洗內褲是嗎?”
徐俊元趕緊把那件內褲收到一邊,安撫我:“我媽性子就是這樣,你忍忍吧,反正等過了年,我們就回去了。”
我既受不了這氣,又舍不得徐俊元也受我這氣,幹脆就叫他把衣服扔旁邊的洗衣機給洗了。
等徐媽媽再過來時,看到洗衣機裏出水管流出的水,瞬時就沉下臉,“劉芸,你過來。”
我剛剛收拾好東西,走到她麵前就見她劈頭蓋臉地問責:“怎麼是洗衣機?你不會手洗嗎?”
“洗衣機用水量多大啊!如果我要用洗衣機,我早就讓你用了,至於專門讓你來洗嗎?”
“你知道這些水多貴嗎?你這是浪費!世界上還有多少孩子喝不到水,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節約用水呢!”
說到後麵,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我做了件多罪大惡極的事。
我被氣笑了,轉身走去房間找徐俊元訴苦。
“我媽這個人性子就是這樣,你不要和她計較。”
徐俊元坐在床上,床櫃邊是一碟洗好的車厘子,我還以為是他專門出去給我買的,直接拿了塞嘴裏。
沒想到剛要吐核,一道身影就竄了進來,直接拿起了那碟車厘子。
徐媽媽麵色不是很好看,“小芸,不是我說你啊,做人好歹要點臉吧,你什麼都沒做,怎麼好意思吃這車厘子的?”
我冷笑了聲,直接把核吐出來放回她手裏的碟上,“還你了。”
徐媽媽被我氣得臉色通紅,一副要呼吸不過來的樣子,徐俊元這才趕緊扶住她,他有些生氣地朝我吼:“我媽有高血壓,不能生氣的!”
我懵了一瞬,心底徹底沉了下去。
到底看在對方是病人,我還是去端了杯水給她喝。
可徐媽媽看著我,卻顫抖著手,“我,我沒事,我能起來......我還得去洗碗,等會給你們做飯......”
她顫顫巍巍的,一看就做不了。
徐俊元為難地看向我,“小芸,我爸快回來了,如果他回來還沒吃到飯會生氣的。”
我冷著臉,“那怎麼辦。”
他張了張嘴。
“要我出去給他買晚飯嗎?”
像是終於想起來我不會做飯,徐俊元隻好艱難點點頭,“那隻好這樣了。”
我出了房間,直接買了時間最近的高鐵票,剛好我帶的行李不多,就一個書包,直接打車拎包走人。
我也沒忘記要買晚飯的事,叫了跑腿買了最便宜的泡麵送貨上門。
坐在去高鐵站的車上,望著路上來來往往的出租車,我越想心越涼。
過來時,徐俊元騙我這裏是偏僻小縣城打不到車,所以我跟著他坐了近兩小時的公交,屁股都快做麻了。
他卻一句話也沒安慰,在他媽把我拉去洗衣服時,坐在房間裏大剌剌地玩手機吃車厘子。
他明知道他媽媽在為難我,卻還要我忍下來,話裏話外都是要我顧全大局,去做飯。
可我說到底隻是一個外人,他一個兒子不做飯,卻要我來做。
本質上,徐俊元和他媽媽都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