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承受不了巨額賭債選擇自殺結束生命，婆婆傷心欲絕一病不起。

為了還清巨額賭債，我隻好變賣家裏的房子和工廠，帶著十歲的女兒和病重的婆婆東躲西藏。

我每天奔波在零工市場和出租屋，勒緊褲腰帶省錢過日子，為了掙錢做著最臟最累的活。

卻在這天無意間發現一個隱藏多年的秘密。

“哎呦這肚子一看就是孫子，媽高興死了，這麼些年的病總算沒白裝！”

“媽，你回去可別露了破綻，那賭債還沒還完呢，等秦意還完了錢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孫子了！”

我擦幹眼淚，裝作無知。

依舊過著三點一線照顧婆婆和還債的日子，孝順至極。

直到女兒大學畢業這天，我終於還清了所有賭債，甚至重新經營起當年的工廠。

就在一切步入正軌時，老公帶著他的白月光出現了。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我媽現在已經不需要你的照顧了，作為補償我就不跟你爭女兒的撫養權了。”

誰知女兒一把推開我，撲進了白月光的懷裏。

“我不要跟著媽媽，我想要和爸爸還有白薇阿姨一起生活！”

我看著他們一家五口溫馨幸福的畫麵，溫柔笑道。

“好，我同意。”

1.

“哎呦我大孫子長的真是俊啊，跟我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

“媽你可別說漏嘴了，上次你就差點被秦意發現。”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秦意是個沒用的，這麼幾千萬到現在都沒還完，害的奶奶想抱孫子都要偷偷的！”

婆婆逗弄孩子的笑聲在破舊的樓道中回蕩，一點聽不出重病多年的虛弱。

我故意踩出重重的腳步聲，果然樓上一片慌亂。

打開家門，婆婆正裝作虛弱的躺在沙發上，滿頭大汗，呼吸急促。

“媽，這是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

見我神色如常，婆婆才開口罵道。

“你說怎麼了？你出去鬼混，也不知道給我手邊放個水，我都快渴死了！”

“我看你嘴上說著願意守寡照顧我，其實就是為了虐待我是不是？我兒子被你克死了你還不滿足，現在還想把我弄死是不是？”

婆婆一張嘴好像機關槍似的一刻不停地罵著。

我卻將視線看向了她手邊的那一大杯溫水，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婆婆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

但我卻溫柔的替婆婆遞上了水杯。

“媽總是一個人待在家裏，心裏不舒服所以才會這樣的，我都明白。”

婆婆從鼻孔裏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我起身走進廚房，卻看到裏麵已經站著一個人。

是我的鄰居白薇。

幾年前她突然搬過來，說是孩子爸爸出國，她一個人害怕，隔三岔五就跑過來和我套近乎。

我看她大著肚子挺可憐的就經常讓她來家裏坐坐打發時間，一來二去關係就變得熟絡。

“秦意你怎麼才回來啊，剛剛我聽見你婆婆一直在叫人就自己進來了，你不會生氣吧？”

白薇臉上帶著她招牌式的笑容，甜美可人，讓人不自覺地放下防備。

這幾年她出入我家的次數比我自己都多，不是給婆婆按摩就是給我女兒送點小玩具小蛋糕。

說是已婚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她老公。

要不是親眼看到我老公從她家走出來，我這輩子也想不到自己自己住在一個他們精心打造的牢籠中。

我收起思緒，笑著回答。

“怎麼會呢，你給我幫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裝作看不到她臉上的鄙夷，一邊擇菜一邊開口。

“白薇，你老公出差也有好幾年了吧？怎麼還不見他回來？別是在外麵有什麼情況吧？”

我的八卦讓白薇有片刻的慌張，婆婆急忙打掩護。

“你說你怎麼這麼沒眼力見，人家的家事用得著你嚼舌根啊？”

看婆婆一臉慌張，我急忙歉意的拉過白薇的手。

“白薇，你別放心上啊，我就是說著玩的。”

誰知白薇反握住我的手，笑的一臉甜蜜。

“怎麼會呢，前幾天我老公來了消息，說是馬上就能回來的。”

“唉說起來咱們兩個也是命苦，你老公走的早留下這麼大一筆債務要你還，而我老公呢，為了我和兒子能過的更好一些，在國外謹小慎微就想著多賺點錢！”

“不過我是沒你這麼厲害了，眼看一個人就要把債都還完了，還把婆婆和女兒照顧的這麼好，我都佩服你！”

白薇的眼神裏藏著明晃晃的嘲笑的惡意，我有些惆悵的低下頭。

“唉，你一提起這個我就一肚子委屈，最近我還完債手上還存了點積蓄，工廠的老員工好幾次來找我說想要我重新把廠子開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話音剛落，婆婆和白薇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還偷偷存了錢？”

“你要重新開工廠？”

2。

看著兩人怪異的反應，我有些奇怪的反問。

“你們怎麼這個反應？”

婆婆和白薇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沒，沒什麼。”

白薇訕笑兩聲就借口告辭了。

看著我端上桌的飯菜，婆婆則是擺出一副審訊的架勢。

“說吧，哪來的錢？”

我伸手將頭發挽至耳後，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媽，瞧您這話說的，咱們省吃儉用了這麼些年，眼看著快要把債還完了，我怎麼著不得存點錢為您和陸婷著想，留點後路不是？”

婆婆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陰陽怪氣的罵道。

“誰知道你一個女人從哪賺的那麼多錢，別是在外麵幹些不三不四的勾當，讓我兒子在下麵也不得安寧。”

我盛湯的手一頓，心中泛起一絲冷意。

還真是張口就來啊。

他兒子假死在外麵逍遙快活，兒子都三歲了，我在家替他還債贍養老人，卻還要忍受這種蕩婦羞辱。

想到這，我盛湯的手“不小心”一抖，整碗滾燙的雞湯盡數倒進了婆婆的身上。

婆婆被燙的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想起自己還是癱瘓的人，趕忙閉上了嘴。

我一邊擦拭著她腿上的湯湯水水，一邊道歉。

“實在對不起啊媽，就是您那樣說我我太難過了，所以才不小心......”

“不過幸好，您這腿沒什麼知覺，否則這麼燙的湯澆上去，肯定疼死了吧？”

我佯裝無辜的對上婆婆的雙眼，婆婆被燙的齜牙咧嘴的臉眨眼間恢複了平靜，聲音顫抖。

“是啊，還好我沒什麼感覺，否則......否則真是疼死了......”

我一下下用力的擦拭著婆婆腿上皺巴巴的皮膚。

不是喜歡裝癱瘓，裝假死嗎？那我就要你有苦說不出！

安頓好婆婆，我準備送女兒去補課，出門就撞上了白薇。

“你又要送婷婷去補課？”

我點個頭算是回應，身邊的女兒興高采烈的撲到白薇懷中。

“白薇阿姨！”

自從家裏出事之後，我每天忙於打工還錢，婆婆就開始每天給女兒灌輸我出去偷人，給她找後爸，不檢點之類的觀念。

加上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平常和誰多說了兩句話，在小區裏都會被傳成一件豔事。

閑言碎語聽的多了，女兒也開始對我有敵意，偏偏白薇總是扮成開明家長的樣子指責我教育方式不對。

後來女兒升入初中，課業繁重，我把開銷一省再省給她報的補習班，在她眼裏成了支開她出去鬼混的理由。

白薇摟著女兒，用不讚成的口吻跟我說。

“秦意，不是我說，你把婷婷逼得太緊了！現在這種時候是女孩子內心最敏感脆弱的時候，你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嗎？”

“我要是有個閨女恨不得把這世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她根本不需要費心費力去做什麼，隻需要享受就好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把女兒逼成像你這樣的悍婦你才滿意啊？”

我看著女兒，期待她能夠說些什麼，但看她星星眼盯著白薇的樣子，顯然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換做是以前，我肯定要大發雷霆，逼著女兒和我回去。

但是今天，我隻是問她。

“你是打算跟我去上課，還是跟著她去玩？”

女兒肩膀瑟縮一下，思考片刻還是站在了白薇身後。

她滿臉驚恐，等我發火，訓斥然後強行帶走她。

但我隻是笑笑，就離開了。

這是我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既然她還是覺得跟著白薇更好。

那我這個當媽的自然是成全她了。

3.

“爸，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我都想死你了，我媽還不讓我天天到白薇阿姨家來。”

我想起那天在白薇家聽到女兒的聲音時，隻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都停止了流動。

“乖孩子，再過段時間爸爸就能回去了，你一定要幫著爸爸看媽媽有沒有把錢還完，平常也要幫著白薇阿姨打掩護，知道嗎？”

“我知道，爸爸你放心，我喜歡白薇阿姨也喜歡弟弟，等你們結婚了，我會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他們還說了什麼我沒有再聽，我也不記得那天我是怎麼回家的。

回家之後我就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兩天。

夢裏都是女兒和丈夫的對話。

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明知道爸爸假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生了孩子，卻還要替爸爸隱瞞。

甚至還和白薇相處的那麼好。

“媽媽現在脾氣越來越古怪了，每天到家一句話都不說，半夜也不知道去哪了，都不管我和奶奶怎麼辦。”

女兒抱怨的話語縈繞在我耳邊，如同索命的魔咒。

我不說話是因為累了一天實在沒有力氣，我半夜出門是因為開夜班出租。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早點還清債務和女兒過上普通幸福的生活。

但是她卻認為我是在逃避責任。

“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債務，這樣我就可以和爸爸還有白薇阿姨永遠在一起了！”

從夢中驚醒，家裏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對門白薇家卻傳來歡聲笑語，老舊的小區本就不怎麼隔音，也或許他們壓根沒想著瞞我。

“幸好媽媽發燒了，我們一家人才能在一塊吃頓飯！”

女兒略顯稚嫩的聲音像一把利劍穿過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