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第五年,我死在了顧瑾年名下醫院的手術室裏。
死前,我給他打了99通電話求救。
最後三次,他接通了。
語氣卻一次比一次不耐煩。
“有完沒完?又是懷孕又是肝癌的,你能不能別這麼無理取鬧?我工作已經很累了。”
“江若煙,你什麼時候學會騙人了?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讓人惡心嗎?”
“我警告你,再繼續這樣,就直接離婚!不認錯就別想再回顧家!”
可這次,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電話掛斷前,我聽見他對沈柔耐心安慰:
“別怕,手術很快就結束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你出來,我帶你去看你最喜歡的電影,吃你最喜歡的餐廳,我答應過你的,都會實現。”
二十四小時後,我的屍體被人發現倒在手術台上。
顧瑾年卻紅了眼。
......
手機第一百次響起鈴聲。
顧瑾年正站在手術室門口,作為家屬的身份替沈柔簽下手術協議。
鈴聲不斷響起,身旁顧家的醫生好心提醒:
“顧總,好像是太太打來的,說不定是有急事,都打了一百次了,要不您還是回去看看吧?”
顧瑾年眉眼裏滿是煩躁,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心中隻有對沈柔即將進行手術的擔憂。
“別管她,一天能給我打這麼多電話,我看她就是在家裏閑得慌!”
“每次接通都說讓我救她,明明是她自己冷戰離家出走,還要我求她回來不成?這個家她愛回不回,有本事以後也別回來了!”
“結婚五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騙人了,這次我要是信了,下次指不定還有什麼招數!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隨她去。”
沈柔躺在病床上,虛弱蒼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肯定是若煙姐姐生氣了,鬧情緒呢,你也是,怎麼之前的照片都不刪除啊?我要是她我也不想理你。”
顧瑾年沒再提我的名字,隻輕輕將她的頭發挽在耳後。
“不用管她,過幾天就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手術。”
“你放心去,操刀的是顧家的醫生,我都叮囑過了。”
沈柔笑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另一間病房裏。
我四肢被人綁在床頭。
身體漸漸注射進了麻藥。
未接通的電話停留在屏幕上。
淚水順著眼角落下。
卻再也沒有撥通號碼的力氣。
顧瑾年,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嫁給你。
雙手無力垂下。
麻藥起效,我臉上蓋著白布,被送進了手術室裏。
三天前,我查出懷孕。
還沒來得及告訴顧瑾年這個喜訊。
就在他電腦裏意外發現了沈柔的數萬張照片。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他提出隱婚的原因。
和對我避之不及的態度。
我不過是他用來敷衍顧家的工具。
隻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他已婚的事實。
而這麼多年,他心中所愛,從來都是沈柔。
沈柔去了國外,他就著手擴展國外的項目。
借此機會多次出差。
隻為在忙碌中看沈柔一眼。
我關心的消息,我擔心的電話。
從來都是他不堪承受的負擔。
那晚,我跟他提出了離婚。
他卻拒絕了我的請求。
接著,就將行李搬去了公司。
我們開啟了第一次冷戰。
我準備好離婚協議,隻等他回來簽字。
可沒想到,先等來的,是我患上癌症晚期的診斷證明。
我打車去他公司想找他說清楚。
路上,就直接被沈柔綁到了醫院。
她抓住我的手逼迫我在捐贈協議上按下手印。
臨走時,卻忘了拿走我的手機。
我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顧瑾年身上。
打了一百次電話求他救我。
可換來的,卻還是這樣的結果。
我不想再掙紮了。
我累了。
顧瑾年,這次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