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飯菜都進了我肚子。
江策安的眉眼才柔和下來。
“阿棠,我是心疼你。”
“你是我的夫人,我怎麼會害你呢。”
我平靜地看著他。
心裏隻覺得可笑。
到了半夜。
我身體發冷,腹痛越來越劇烈。
下體流出的血漸漸染紅了床榻。
江策安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李太醫便推門而入。
倒像是一直等在外麵的一樣。
我的意識已經疼到模糊。
卻還是聽到李太醫小心翼翼地告訴江策安。
“夫人之前流產已經傷了身子。”
“這次要是再不用藥,恐怕......”
沉默了片刻。
江策安才淡漠地開口。
“沒關係,照我說的做。”
“等將來雲瑤有了孩子,認她做幹娘便是。”
李太醫點頭。
“臣明白。”
聽著江策安輕飄飄地決定了我的生死。
我殘存的最後一絲期待也灰飛煙滅。
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原來。
他嫌我臟是真的。
不想和我生孩子也是真的。
正當李太醫盡力給我施針止血時。
東宮的婢女匆匆闖了進來。
聲淚俱下地跪在江策安麵前,。
“將軍,求求你救救我們太子妃吧。”
“太子妃夜裏突發高熱,求您請李太醫過去瞧瞧!”
江策安神色大變。
想也沒想。
拉著李太醫就往外走。
我的陪嫁婢女秋月一把抱住他的腿。
苦苦哀求。
“您這時候帶走李太醫,不就是要了我們夫人的命嗎?”
“東宮裏那麼多太醫,怎麼會找不出一個醫治太子妃。”
“求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夫人......”
江策安一腳踹在她的心口上。
“混賬!”
“太子妃金尊玉貴,豈是你一個奴婢可以安排的。”
他看了眼渾身銀針的我。
冷冷地吩咐下人。
“煮些補湯給夫人吊著命。”
“等太子妃無事,我立馬帶李太醫回來。”
秋月被踹到在地。
嘔出一口鮮血。
還想追上去。
卻被我製止。
我虛弱地拉住她的胳膊。
搖搖頭。
“不用追了。”
秋月哭得眼睛紅腫。
可還是不住安慰我。
“夫人,您等著。”
“我這就去請郎中,您一定會沒事的......”
我艱難地撐起身子。
把止血的針拔了出來。
血落在玉碗裏。
成了流動的黃金。
“秋月,你進宮把這個交給陛下。”
“就說沈棠求一紙和離書。”
當初皇上親自來山下。
接太子回京時。
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當場承諾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我一直不敢用這個機會。
如今終於派上用場了。
江策安帶著李太醫回來。
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秋月找來的郎中正要離開。
他拉住郎中問。
“夫人怎麼樣了?”
郎中惶恐地回答。
“夫人命是保住了,可惜......”
江策安難得因為我而慌亂。
“可惜什麼?”
郎中無奈地搖頭。
“上個郎中隻用了一半的針,就不知去向。”
“拖垮了夫人身子,餘生恐怕都要受病痛折磨了。”
江策安有些愧疚。
抱住氣若遊絲的我。
“對不起阿棠,我不是不想管你。”
“隻是太子妃懷著身孕,又高熱嚴重,實在耽誤不得。”
我忍著疼痛。
把身體從他懷裏抽出。
“沒關係。”
“將軍累了一夜,去歇著吧。”
江策安想撫摸我的手僵在半空。
聲音嘶啞。
“阿棠是在怪我嗎?”
我閉上眼睛。
平靜地回答。
“民女不敢。”
“民女?”
江策安聽出了我話裏的異樣。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從前恩愛時。
我總是自稱阿棠。
如今改了口。
便是想和他劃清界限。
“是,民女出身卑微,自然不敢和太子妃相提並論。”
“所以將軍做的沒錯,民女也不敢責怪。”
說完。
我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江策安欲言又止。
卻也不再多問。
他一邊輕拍我的背。
一邊柔聲哄我。
“阿棠向來最識大體,是我多疑了。”
“你好好休息,夫君哪也不去,就在這陪著你。”
我眼前發黑。
再也沒有推開江策安的力氣。
逐漸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我被門外的喧鬧聲吵醒。
顫顫巍巍地扶牆走到門口。
就看見秋月趴在院子中央。
浸透鹽水的藤鞭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
她全身已被血浸透。
眼看進氣多出氣少。
太子妃顧雲瑤坐在一旁冷眼看著。
慢悠悠地吃著糕點。
見我醒來。
江策安也不解釋。
直接按住我的肩膀。
“太子妃教訓下人,阿棠你看著就好。”
本以為是多大的事。
沒想到僅僅是因為秋月在請了和離書後。
順道替我找了郎中。
因為太子悔婚。
帝後本就對我心存愧疚。
在知道了此事後。
狠狠斥責了顧雲瑤。
說她心如蛇蠍。
置別人的性命於不顧。
顧雲瑤礙於帝後,不敢動我。
便想到拿秋月出氣。
我看著奄奄一息的秋月。
眼淚止不住地流。
腿上的力氣一鬆。
跪在江策安麵前哀求他。
“將軍,求你救救秋月。”
“千錯萬錯都是民女的錯。”
“秋月隻是擔心我罷了。”
江策安聲音冰冷。
“阿棠,一個下人而已。”
“讓雲瑤出了這口氣就過去了。”
“你要是舍不得,我再去給你挑兩個手腳麻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