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我最灰暗的那段日子,是陸承淵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他每天清晨來都給我帶一束花,坐在床頭給我念詩,給我削水果,喂我吃飯。
我了無生趣,多次想用水果刀劃破手腕,是陸承淵打掉刀,死死抱住我。
“羽心......”
他話裏都帶著哭腔:“就當是為了我,活下去吧。”
我肝腸寸斷,在他懷裏想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
“陸承淵,我臟,我太臟了。”
他捧著我的臉,萬般珍重,眼睛裏倒映星河萬裏。
“羽心,我們結婚吧。”
從前,我父親百般刁難挑剔他,不讓我和他交往。
如今,我這樣殘花敗柳,人人避之不及,他還願意娶我。
“老婆,怎麼了?”
聽見身後有人推門而入,我迅速關閉了錄像。
陸承澤的呼吸落在我的耳畔,我手腳發軟,男性的氣息讓我胃裏泛上一層層惡心。
他卻以為我隻是還沉浸在過去的噩夢裏,溫柔地擦去我的眼淚:“沒事的,羽心,都過去了。”
“來日方長,我們慢慢來,好嗎?”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在我最狼狽最不堪的時候,救了我、愛我的男人。
也是親手將我毀掉,將我推進火坑的男人!
眼神逐漸冰冷,恨不得將他撕碎!
可我還是極力克製著自己,擠出一絲微笑,不著痕跡推開他:“走吧,薑瑤的婚禮要開始了。”
陸承淵不自覺微蹙了下眉頭,咽了咽口水。
這些細微的動作全數落入了我眼中。
這是他心虛的表現。
薑瑤是我的繼妹,也是陸承淵青梅竹馬的白月光。
陸承淵的跟他母親還住在小巷子裏的時候,和薑瑤的家隻有一牆之隔。
他們一起上學,一起走路回家。
他們有一樣的命運和身份,同病相憐。
和陸承淵戀愛之初,他沒有告訴我他和薑瑤的關係。
三年前我出事,我父親趁我住院,高調迎回了何翠芝和薑瑤。
我才知道,原來在我母親死之前,他就出軌了。
薑瑤來醫院看我,喊陸承淵“哥哥”。
這個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有牽扯。
我問過陸承淵有沒有愛過她,陸承淵跪在我的床前發誓,說那是年少不懂事。
我相信了。
甚至請柬發到手上時,陸承淵都表現得坦蕩又貼心。
“那畢竟是你妹妹的婚禮,我們是該出席的。但你實在不想去也不要勉強自己,我去處理好人情場麵的事,你安心在家休息就好。”
現下看來,他的言下之意是算準了我不想去,也不希望我去的。
那我是非去不可了。
我要去看看他到底在心虛什麼。
順便去見給我寄來那份錄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