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就臉色難看的傅斯禮在聽到許知野這番話之後,麵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圈子裏幾個雖然按著年紀互相稱兄道弟,但是許知野卻從未敬過他一聲二哥。
其實之前相處的時候傅斯禮就隱約感覺到他對自己有一種微妙的敵意,但是那時候大家都年輕,他也沒有往深處想。
如今過了四年了,他以為許知野會收斂很多,卻沒想到說話依舊還是這般不管不顧,一句話就把傅家和林家的臉麵都撕了。
偏偏他這會剛剛回國,外麵都說是許老爺病重讓他回來繼承家業的。
若是他當真成了許家的家主,那地位跟他們自然又不一樣了。
他傅斯禮這些年在傅氏盡心盡力,但是以後家主的位置還是很大概率會落在他堂哥的頭上。
所以他這樣的身份,哪裏能跟許知野明著撕破臉。
這麼想著,傅斯禮隻能強撐著繼續圓場,“知野你這玩笑開的,星染也剛回國,不習慣我們之間這樣的玩笑的,她可是會當真的。”
“傅家跟林家門當戶對,你以後再這麼說星染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哪怕說著維護林星染的話,傅斯禮也是笑著的,到底沒敢真的跟他撕破臉。
但是這一刻,他心中也越發堅定了要跟林家聯姻的心思。
他母親的想法是對的,他雖然是傅家少爺,但是傅家到底不是隻有他一個少爺。
爺爺明顯偏心大哥,若是他身後沒有足夠的倚仗的話,那以後在這個圈子裏,他隻會越來越邊緣化。
想要站在圈子中心,隻能逼著自己足夠強大。
所以林星染說得沒錯,他們是一類人。
許知野聽著傅斯禮的這番話,嗤笑出聲,跟著出聲道,“說的沒錯,你們兩個還真是門當戶對,很般配。”
這麼說著,他索性直接站起身來,理了一下衣服,說了一句沒勁就抬步往外走去。
這個局是傅斯禮組起來的,還是特意為了給許知野接風的,所以此刻許知野這一走無疑是又一次狠狠打了傅斯禮的臉。
雖然一直強撐著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傅斯禮眼中到底還是跟著聚起了風霜來。
看著許知野走出去了,他便也跟著站起身來,冷笑著看著包間裏其他人出聲道,“正主都走了,那我們也散了吧,改天再聚。”
說著伸手拉住了林星染的手,帶著她往外走去。
車庫裏,他一把將人扣在了車身上,俯身看著她開口道,“這個結果林大小姐還滿意嗎?”
林星染頓時笑著攀上了傅斯禮的脖子,“我早就說了,我們才是一類人,你跟我同心,走得夠高,以後才不用再受這種委屈,不是嗎?”
這麼說著,林星染踮著腳親上了傅斯禮的唇。
傅斯禮也沒客氣,直接一把拉開了車門將人塞了進去,車身微微搖晃,伴隨而來的是林星染低低的談話聲。
但是這樣的聲音不止落在了車裏,還一聲不落地鑽入到了唐綰的耳中。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賤骨頭,明知道林星染發來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她還是沒忍住點了開來。
聽著傅斯禮的聲音伴隨著林星染的輕吟聲,唐綰隻覺得手腳發麻冰冷,一個人傻了一般地坐在客廳的地上,坐了許久許久。
眼淚流了又幹,幹了又流,唐綰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這麼坐了多久,直到時鐘報時的聲音響起,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掙紮著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身心都被背叛,這一刻唐綰對於傅斯禮是真的絕望了。
下定決心要離開之後,她跟傅斯禮之間她隻希望一點牽扯都不要再有。
這四年來,他們一起生活在這裏,有不少共用的東西,收拾起來頗費功夫,唐綰收拾了一晚上才把客廳裏麵所有的合影,還有各種紀念品之類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
在把那些東西都丟出去了之後,她也累得沒了力氣,衝了個澡便睡下了。
淩晨時分,她是被猛地驚醒的。
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她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傅斯禮狠狠扣住了。
想著他不久前才剛跟林星染親密過,唐綰心中說不出來的惡心,用盡力氣推開了他,掙紮間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傅斯禮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黑暗之中,唐綰看不清傅斯禮的臉,但是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生氣了。
“唐綰,客廳的那些東西呢?把那些都收走算什麼,對我示威嗎?”
“是我這四年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了對嗎?”
“你別忘了,你媽,你舅舅一家都是靠著我的關係在活著,你現在跟我鬧,想過他們嗎?”
聽著傅斯禮的這番威脅,唐綰在黑暗之中攥緊了雙手,咬著牙回道,“我媽要是知道我給人當小三,會恨不得掐死我。”
“所以傅斯禮,你放心,這一次,我家人肯定站在我這邊。”
“是嗎?”傅斯禮聽著唐綰的話頓時嗤笑出聲,“這麼有骨氣,那就別收我送的東西啊。”
“我今天才讓人給你母親送了輛車,你舅舅可笑意盈盈地收下了。”
聽著傅斯禮陰陽怪氣地詆毀自己的家人,唐綰隻覺得渾身發冷,血液好像都跟著凍住了一樣。
怒極反笑,她覺得自己是真的瞎了眼,這四年死心塌地愛著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深吸了一口氣,唐綰咬牙出聲道,“你放心,你給他們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會還給你,我們家雖然是普通家庭,但是都不至於這麼見錢眼開。”
“好,那我等著,等著看你們的骨氣。”
傅斯禮這麼說著才一把鬆開了唐綰,轉身往外走去。
在心底深處,傅斯禮從不覺得唐綰真的能離得開自己,但是她此刻這種折騰的勁還是讓他不爽得厲害。
他們說的對,他就是對她太好了,讓她忘了自己到底幾斤幾兩了,這樣的人,就該好好冷上一陣子才能學乖。
還想跟他撇清關係,她欠他的就永遠還不清。
這麼想著,傅斯禮心中壓根沒當回事,出了門就給自己那群朋友打去了電話,又作樂去了。
而別墅內,唐綰也沒有再睡,起身就去了衣帽間,把傅斯禮這四年送她的所有的首飾包包,包括高定的衣服都收拾到了一起,全部清點的一遍,一件件地全部擺放在了那裏,她一樣都沒有留。
做好這一切之後,天色也放亮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拿過了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