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小暖兒,蘇婉婉的公寓在裝修,味道太大,對她身體不好,所以......”
江星綰的心被狠狠擰住,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在意。
可窒息的疼依舊蔓延全身。
“她沒錢住酒店嗎?”
蘇婉婉紅著眼眶收拾小提琴。
“你們別為了我吵架,我現在就離開。”
她似倉皇的去拿行李,磕到了桌角,痛呼呻吟著捂住胸口,喘息的又嬌又媚。
“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磕到哪裏了?藥帶了嗎?”
傅行之焦急的將人打橫抱起,就要往樓上走。
樓上就兩個房間,一個是她的,另一個就是傅行之的。
“這裏是我家,我不同意!”
江星綰伸手攔在前麵。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男人的臉色難看至極。
“江星綰,蘇婉婉現在很不舒服,你要鬧也挑個時間,而且,這棟別墅,是我買的!你記清楚!”
蘇婉婉的眼底閃過得意,虛弱的環住傅行之的脖子,說話間唇幾乎要貼在他的下巴上。
“行之,你放我下來吧,我這樣的身世,哪裏配住在這裏。”
輕易被勾起的男子氣概,讓傅行之撞開了江星綰。
“我說配就配。”
江星綰的腿撞在了樓梯的扶手上,疼得她臉都白了。
男人輕哄著蘇婉婉,看都沒看她一眼。
照顧完人,傅行之再下樓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江星綰,打電話也沒有接。
他並沒有多在意。
在雲城,江星綰能去的地方除了這裏就是郊外江慧萍的家。
鬧夠了脾氣,總會回來。
轉身準備上樓的時候,瞥見了角落裏掉落的黃色福袋。
他忽然想起江星綰生日前說過挑選結婚日子的事情,彎腰撿了起來。
看了看日期,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留出了上午的時間。
剛掛斷,一連串副卡消費信息就冒了出來。
珠寶,衣服,包包......
他打開微信發了條信息出去。
“一千萬額度,花完就回來,不準夜不歸宿。”
帶著寵溺,帶著無奈縱容。
剛簽完單的江星綰看著這條信息,心中空的厲害。
從她十歲開始,傅行之就一直管著她。
一句不準,她就會乖乖聽話。
可那個管著她說要陪她一輩子的人,此刻卻抱著另一個女人去了他們準備洞房花燭夜的臥室。
不準嗎?
這一次她不想聽話了。
沒有心情再逛下去,江星綰拎著東西去了雲城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開了頂樓的總統套房。
要了最昂貴的紅酒和牛排。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她端著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雲城的夜景。
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座城市。
可惜,事與願違。
連著喝了兩杯,她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
“明天十點,東城咖啡館,帶上錢,我簽字。”
那邊很快回信。
“一言為定!”
恒業集團是她跟傅行之聯手創辦的,當時集團成立的時候,傅行之給了她百分之十的原始股。
和那棟連體別墅一樣,是傅行之給她的依仗。
這樣,兩個人就永遠也不會分開。
她曾欣喜若狂,又心疼男人的付出,將原始股的分紅賬號連接了財務,這些年,一分錢她都沒拿過,全用來反哺集團。
既然要走分割幹淨,那就徹徹底底。
臨睡的時候,傅行之又發了條微信過來。
“我聯係了酒店,給你續費到了下周一。小暖兒,別氣了,周一接你去民政局。”
江星綰翻找了衣服,果然福袋丟了。
她盯著那條微信看了很久。
傅行之親自抱著蘇婉婉住進了他們的家,卻幫她續費了酒店的房間,還淡然自若的要跟她提領證。
真是諷刺!
他憑什麼以為,到了現在,她還會乖乖嫁他?
......
夜裏十一點半。
江星綰是被疼醒的。
胃裏仿佛被火燒出了一個洞。
當初,傅行之創業,她為了搶一個項目,為了拉一個投資,曾一天輾轉四場酒局。
那個時候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讓傅行之在看不起他的傅家人麵前好好露個臉。
後來喝的胃穿孔住院,養了半年才好,從那以後,傅行之便不準她再參與公司的事情,讓她安心在家做未來的傅太太。
意識被疼的混亂不堪,她掙紮著坐起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她這才想起,這裏是酒店,不是她和傅行之的家。
沒有她常備著的胃藥。
一陣蓋過一陣的疼讓她悶哼著蜷縮成了蝦米,白皙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原以為忍一忍就會過去,可十幾分鐘過去了,卻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她不敢再等。
抖著手拿過手機,剛準備打120。
傅行之的電話卻在這時打了進來。
人在脆弱無助的時候,最容易妥協。
看著熟悉的號碼,江星綰委屈的鼻子發酸。
這幾天故作堅強的偽裝機會在瞬間分崩離析。
她點了接聽,將電話湊到耳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男人隱忍著怒火的訓斥。
“江星綰,你就這麼恨婉婉嗎?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每一個字都震的江星綰腦袋發空。
她死死摁著腹部,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
“她怎麼了?”
虛弱的氣息發出的聲音很輕很飄。
但凡上一點心,也能聽出她此刻的不對。
可傅行之並沒有察覺出異常,火氣被這句輕飄飄的反問徹底掀起。
“你怎麼還有臉問?江星綰,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明知道婉婉有哮喘,卻在家裏噴了大量的消毒劑,浴室裏還故意放了香薰,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喘不上氣死了。”
江星綰蒼白的唇被咬出了血。
她痛苦又苦澀的無聲笑了下。
用消毒劑,是為了抹掉她存在的痕跡。
放香薰是因為傅行之睡眠不好,那是助眠的,是她托了好多人才找到的配方。
“傅行之,我沒有預知的能力,我不知道你會讓蘇婉婉住進去。”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男人的呼吸卻異常急促。
似乎有火發不出。
又一陣劇痛傳來,江星綰再也撐不住,悶哼出聲。
手機也從掌心滑落。
“你怎麼了?”
“傅行之,我胃疼,你能不能......”
她話沒說完就被傅行之打斷,聲音疲憊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