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聽過鬼呼人嗎？

傳說在七月半的淩晨，隻要用別的手機，撥打包含有自己生辰八字的電話。

就能連接上機主或其血親的亡魂。

亡魂會問一個問題，「你覺得天亮了還是天黑了？」

不管回答「亮了還是黑了」。

打電話的人都會魂飛魄散，亡魂借體複活。

我就遇見了，我哆哆嗦嗦開口道：「亮......既生瑜何生亮。」

對麵沉默了。

我叫秦宇，是一個朝八晚十的實習記者。

這天又快到淩晨才下班。

抬頭一看，馬路對麵有家麵館。

門口暗紅的燈光一閃一閃，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我餓得兩眼發黑，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店裏沒有一個人，我扯著嗓子問了兩聲「有人嗎」。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吃什麼？」

「我去！」我整個人嚇得差點跳起來，老板是從哪冒出來的，「一碗牛肉麵，不加蔥。」

抬頭一看，更是三魂嚇得隻剩七魄。

那張臉.......嚴格來說都不能算人臉。

皮膚皺得像陳年樹皮，邊緣還泛著暗紅。

特別是左眼下麵，牽拉著一條猙獰的疤痕，延伸到嘴角。

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火災，燒的。」

老板留下一句話，走進廚房，搞得我倒不好意思了。

牆上掛鐘敲響十二點的鐘聲，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七月半。

都是自己嚇自己，我默念三遍阿彌陀佛。

等到熱騰騰的麵上桌，沒吃幾口，發現對麵桌上放了兩碗白米飯。

米飯中間插著三根香，香頭燒成了灰，正一點一點往下掉。

旁邊盤子裏，是一隻完整的雞，眼睛瞪得像要掉出來似的。

這分明就是給死人的飯菜啊。

我咽了口唾沫，麵也吃不下去了，準備打個網約車離開。

好死不死，手機又沒電了。

我隻好戰戰兢兢開口：「老板，能接下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老板停下揮著菜刀的手，從兜裏掏出手機遞給我。

七月半，這個點，隻有我那有道行的表哥敢來接我。

我撥通表哥電話，正準備開口，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覺得天亮了還是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