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妻子的小助理抑鬱症發作。
她借著陪伴的名義住進小助理家裏。
我心懷不滿,可她卻指責我:“心思齷齪的人想什麼都是齷齪的,我隻是防止他出意外,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小心眼!”
當晚,小助理就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裏,妻子滿臉潮紅,睡得香甜。
“謝謝馮總這麼大氣讓出您老婆,她的滋味很不錯。”
我沒有再質問,而是打電話給領導。
“國外分公司的項目,我願意去接手。”
......
除夕夜,我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可還沒來得及動筷,妻子薑婉茹接了個電話,就穿著衣服準備出門。
“江澈的抑鬱症發作了,我必須要去一趟。”
江澈是她公司剛入職一年的助理。
從他入職開始,薑婉茹就對他格外照顧。
電視機裏,此刻正好開始播放春晚,窗外也傳來煙花爆竹的聲音。
明明是合家歡聚的時刻,她卻要去照顧別的男人?
我急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飯都做好了,不能不去嗎?”
江澈半年前跟相戀多年的女友分手,從那以後就隔三差五因為各種事情聯係薑婉茹。
聽到我的話,薑婉茹皺眉,語氣也帶上了些許不耐煩。
“時年,他是我的助理,這一年又幫了我不少忙,他有困難,我幫忙不是很正常嗎?”
“你這人,怎麼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有困難?
有困難為什麼不去找醫生,卻在除夕夜叫走別人的老婆?
隻是這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已經開門離開。
留下了豐盛的年夜飯,以及站在原地愣神的我。
明明是闔家歡樂,溫馨團聚的時刻,可我的心裏卻寒氣繚繞。
我站在陽台前。
不一會兒,對麵樓同一層的客廳出現了薑婉茹的身影。
即便有一段距離,但我依舊能看到她走向江澈,輕柔地將他抱在懷裏。
半年前,薑婉茹將以前的房子賣掉,買了現在這戶。
我以為她是喜歡。
直到我在小區樓下見到江澈。
那時候她說之所以搬到這裏,也是為了工作方便。
可現在,她卻發來信息告訴我,說江澈的情況很糟糕,甚至出現了自殘的現象,她今晚要住在他家裏。
我頹然地坐在客廳,看著房間內年味十足的裝飾,突然覺得諷刺異常。
也就在這時,手機裏傳來江澈發的消息。
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薑婉茹在廚房忙碌,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妻子。
我甚至忍不住羨慕他們的感情。
前提是如果那個女人不是我的老婆的話。
手機從手中滑落,屏幕出現蛛網般的碎裂。
我沒有撿起,呆坐在客廳中,一言不發。
......
第二天一早,薑婉茹回來了。
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先是一愣,隨即不滿開口:“昨天給你發消息為什麼不回?”
“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原因了嗎?”
見我不說話,她連鞋都沒換,怒氣衝衝地走過來狠狠推搡了我一把。
本來一晚上沒睡,我就感覺頭昏腦漲,被她這麼一推,直接摔倒,腦袋狠狠撞在茶幾的棱角處。
薑婉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扶我,
但看見桌上碎成蛛網的手機後,臉色一冷。
“時年,你現在脾氣挺大的啊,我就是出去照顧一下朋友,你還發上火了?!”
不等我開口解釋,房門推開,江澈探頭,小心翼翼開口。
“不好意思時哥,您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昨晚我突然感覺胸悶氣短,所以才打電話給姐姐的。”
“破壞了你們團圓的日子,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他滿臉愧疚,一個勁兒點頭道歉。
可對於他的話,我是半點不信。
且不說他此刻眼裏的得意和挑釁,明明知道昨天是重要的日子,可他還是選擇了打擾。
薑婉茹立馬上前攙扶住他,接著扭頭衝我嗬斥。
“時年!你能別無理取鬧嗎?!我們是夫妻,一個除夕夜罷了,又不差這一天!”
“你又不是抑鬱症患者,你不知道他們這類人是最需要關心的,我這是在救人!”
我不知道?
我定定地看著她。
我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但我並非被人遺棄,而是在五歲那年,親眼看到父母被巨石壓在車下,命喪黃泉。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拒絕和身邊的人交流。
出來工作後,繁重的職場壓力導致我患上嚴重的抑鬱症。
那時候,我甚至一度想要自殺。
是薑婉茹發現了已經站在窗邊的我。
她將我救下來後,耐心地陪在我身邊開導我,幫助我。
最終讓我放棄輕聲地念頭。
可如今,她卻將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嗎?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薑婉茹的語氣軟了下來。
“阿澈年紀小,又是單親家庭,抑鬱症發作的時候,比一般人更需要人陪在身邊。”
“這幾天我會住在他家裏,幫他做心理輔導,你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
說罷,不顧我的反應,她直接進屋去收拾換洗的衣服。
等她走後,江澈收起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進家門。
他從客廳到餐廳,看著我收起來地那些,已經涼透的飯菜,嗤笑搖頭。
“嘖嘖嘖,好可惜啊,做這麼一大桌子菜,一定話費了很多心思吧?”
我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那些菜是我從昨天中午開始準備,一直忙碌到網上的。
每道菜都有不同的寓意。
即便家裏隻有我們兩人,但我還是精心準備了很多。
我以為,我們有了彼此,就不會再懼怕孤單。
可江澈冷笑著說出的一番話,就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
“醒醒吧時年,我隻要一個電話,隨時就能讓她丟下你,她心裏真正在乎的,從來都隻有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