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暴發時,為了給白月光騰出救援位置,女友狠心將我推下了船。
我被湍急的洪水席卷。
差點窒息而亡時,是青梅冒死救下我。
她日夜不休的照顧在我身旁,陪我做心理康複,在得知我和女友分手後更是冒著大家異樣的目光向我求了婚。
我以為自己終於遇到幸福。
可在結婚前夕,我卻意外看到青梅和女友的聊天記錄。
女友問她:「不是做戲嗎?你真的要和他結婚?」
青梅:「當然不會,等婚禮一結束,我就帶他出國,讓他再也回不來,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打擾你和餘舟了。」
我這才明白,三年的相戀,隻是因為她想為女友和白月光掃清我這個障礙。
我心如死灰,連夜選擇乘機前往離這裏最遠的國家。
從此天南地北,再不相見。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在我離開後,青梅卻瘋了。
1.
「這兩年真是辛苦你了,幫我們解決那個煩人精。」
「你也真是個狠人,當初竟然能想到那麼危險的美救英雄的方式贏得他的心,畢竟萬一沒能成功,你也會死在洪水裏,不過好在你還是成功了。」
宋羽柔的消息又發過來。
附帶一個「豎大拇指」的表情包。
我怔愣在原地,如被雷劈。
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兩年前。
我和宋羽柔旅遊的時候遇到山洪暴發。
為了救下她的白月光餘舟,宋羽柔將我推下救生船。
我在渾濁洶湧的泥潭裏掙紮,泥水淹沒我的鼻腔,幾乎窒息的時候青梅林婉從救生船上躍下,死死拽住我的肩膀,救下了我。
脫離危險後她不顧後怕,先帶我看醫生,為我準備舒適得體的衣服,又主動找到宋羽柔,將宋羽柔罵的狗血噴頭。
在宋羽柔滿不在乎說出要和我分手,並諷刺我不會有人要的時候,也是林婉站出來,堅定的告訴大家她愛我,並且會一直愛我。
她像是從天而降的女俠一樣救我兩次。
在之後每次我們吵架,鬧得不愉快,或者她故意惹怒我,跟我冷戰的時候,我都會拿這件事告誡自己,要好好愛她。
但現在,如果不是我發現她遺落在車上的手機,恐怕永遠都不知道,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她做的局。
隻為了成全她的白月光餘舟。
我問過她為什麼那天她會在場,她回答是因為喜歡我所以在跟蹤。
難怪當時她說的猶猶豫豫,原來跟蹤的另有其人啊。
我緊捏著手機,有些喘不過氣來。
緩過情緒後,我走下車,進了酒店,剛準備上樓,卻聽到樓梯間傳來林婉溫柔的嗓音。
「餘舟,我和楊瓚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還是別再見麵了。」
我腳步微頓。
樓梯口的門虛掩著。
透過門縫,我看到餘舟一雙手按著林婉的肩,語重心長。
「可我不想讓你為我這麼做。」
「當初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清楚你不愛楊瓚,跟他結婚,你是不會幸福的。」
林婉沒有推開他,隻是低垂著頭,嗓音克製又隱忍。
「我沒關係,隻要你幸福就好。」
語氣仿佛受到莫大的委屈。
我不由得想到以前,曾經我們美好的瞬間。
就在幾分鐘前,她還捧著我的臉,說嫁給我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還和我一起憧憬著明天的婚禮,以及之後每一天的幸福生活。
原來都是她偽裝的。
我心口發寒。
餘舟仍在試圖說服她。
他歎了口氣,認真的望著她的眼睛:「如果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婉婉,我想讓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林婉眼眶驀然紅了,捧起他的臉,看他的眼神深情又不甘。
「可我的幸福,已經有其他歸屬了啊。」
我再也聽不下去,轉身離開。
今天本是我們結婚的彩排,可現在,我已經排不下去了,就連明天的婚禮,我都不想再進行了。
將手機遞給服務員,報了房間號後,我轉身離開酒店。
跟已經前去的賓客發了取消彩排的短信,道過歉後,我開車回了家。
過了近半個小時,林婉才打來電話。
「楊瓚,怎麼了,為什麼要取消彩排?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林婉語氣關心。
我卻隻覺得好笑,她若是真的關心,就不會和餘舟獨處半個小時,到現在才知曉彩排取消的事情。
可我沒心思爭辯,淡淡的「嗯」了一聲。
「不舒服歇一歇就好了,也不能取消彩排啊,畢竟明天還要結婚呢。」
「再辛苦這兩天,等婚禮結束,你再好好休息。」
她語氣溫柔道。
若在之前,我自然會扛一扛,根本不會給她說出這句話的機會。
婚禮大大小小的事宜我準備半年,辛苦了半年,這短短一兩天對我更不算什麼,可惜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她不想和我結婚,這場婚禮也隻是她用來穩住我的手段。
剛要說什麼,電話卻突然掛斷。
隻是在掛斷的瞬間,我還是聽到了對麵隱約傳來餘舟的聲音。
「婉婉,這家的栗子不錯,你嘗一嘗。」
我苦笑一聲。
看來彩排取消後她的心情不錯。
沒多久,林婉回到家。
此時我正低頭玩著手機遊戲,林婉秀眉微微輕皺。
「楊瓚,你的身體這不是挺好的嗎?還能打遊戲,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我沉默著沒說話。
林婉愣了一下,耐心的半蹲到我麵前,笑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我語氣鮮少會這麼冷淡。
林婉似乎想要發火,可沉默半秒,隻是歎了口氣,十分有耐心。
「明天就是婚禮了,別這麼任性啦。」
她甚至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
但我清楚,這不過是她想要打消和餘舟單獨相處後內心的心虛和愧疚。
「看,剛才我路過酒店門口的攤位,專門給你買的開口栗,我們要像它一樣,笑口常開啊。」
她將一袋還冒著熱氣的栗子舉到我麵前。
我內心譏笑。
到底是專門買的,還是把餘舟吃剩的栗子給了我呢?
隻有她最清楚。
我沒有接,林婉剛要說什麼,這時,她的手機鈴響起來。
她隨手將栗子放在桌上,說了句讓我獨自靜一靜,便走到臥室去接電話。
不多時,裏麵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我自嘲一笑,拿出手機,撥了通朋友的電話。
「幫我訂一張飛往巴黎的機票,另外,幫我將簽證也改成巴黎。」
「申請永久定居。」
既然和我結婚對林婉來說隻有委屈和痛苦。
那我便放手,成全她。
2.
朋友和我關係很好,相處十幾年,他知道宋羽柔當初背叛我的事情,也清楚林婉對我救命的恩情。
聽我這麼說,他有些詫異。
「不是要度蜜月嗎?怎麼要定居巴黎?」
「那林婉呢,她同意了?」
「她?」
我嗤笑一聲。
她大概求之不得吧。
「我們很快就要分手了,這件事不用告訴她。」
朋友的語氣愈發詫異。
「怎麼會分手?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
「楊瓚,你們是不是又吵架鬧矛盾了?我跟你說,你男子漢大丈夫的,就算被罵被打,也要忍一忍,千萬別衝動。」
「更何況,林婉這些年對你這麼好,當初還救過你的命呢,看在這份上,你也得對人家負責。」
「更別說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心心念念的婚禮近在眼前,你可別做傻事。」
聞言,我自嘲的笑了。
不止是他,我身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林婉對我的恩情,也覺得我和林婉能相攜一生。
當初我何嘗不是這麼憧憬的,可惜全都是騙局。
仿佛精心堆壘的象牙堡崩塌。
我被濺起的碎片割得四分五裂。
「她想結婚的人不是我。」
我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朋友似乎也被震驚在原地。
可他沒有質疑,半晌後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噤了聲,告訴我事情會盡快辦妥。
掛斷電話後,過了十幾分鐘,林婉握著手機笑著從臥室走出來。
「酒店說明天的婚禮細節需要溝通,我得過去一趟。」
她平靜道。
手機屏幕上「餘舟」的電話還沒斷。
而且她似乎並不知道,婚禮的事情我都是一手操辦,酒店那邊有問題向來先聯係我,在我同意後,才會給她打電話。
我沒有戳穿她,隨口問:「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
她匆匆道。
說完又像是察覺到自己的緊張,笑著跟我解釋:「一點小事而已,我自己去處理就好,你也累了這麼久,好好休息吧。」
看我沒有要跟去的意思,她這才滿意的離開。
在她離開後沒多久,我也下了樓,走到樓下的房子前。
這套房子是我不久前意外發現的。
婚前我們的資產是對雙方公開的,所有財產都列過表格,這套房就在我們樓下,她卻從來沒提起過。
我曾問起過,她卻不以為意說自己忘記了,我玩笑般說想去看一眼,當時的她眼神緊張,不耐煩說房子已經租了出去。
租出去的房子怎麼會忘記呢?
我滿心疑問,但那時還是選擇相信她,再也沒提起過。
現在想想,大概也和餘舟有關係吧。
我點開門上的密碼鎖,試探般輸入餘舟的生日。
「哢噠」一聲。
房門竟然真的被打開。
推門走進,看到房內景象的那一刻,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讓我震驚到這輩子永生難忘。
房間的牆上掛滿了餘舟的照片。
從餘舟的兩歲到現在的二十八歲。
沙發上放著定製的一人高抱枕,是餘舟的腹肌照。
桌上的情侶杯,是她和餘舟的名字。
就連客廳中央放著的綠植上,都掛滿了他們的聊天記錄。
......
我胸口梗塞。
視線移到旁邊的茶幾上,是一個小小的骨灰盒。
旁邊還放著一本日記。
翻開的瞬間,宛如潘多拉魔盒開啟,我看到了林婉心底最深處對於餘舟的隱秘愛意。
她清楚的記得餘舟的生日,記得他每一個電話號碼,記得他喜歡的顏色,喜歡喝的茶,喜歡聽得鋼琴曲,甚至記得他的口味需要加多少克的鹽......
可明明,我和林婉自小認識,直到現在,她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我越來越心涼。
直到最後,我看到她半年前寫的日記。
那是林婉懷孕第七個月時在家裏滑倒流產。
我一度以為是我粗心沒有清理地板上的水,自責難過了許久,三天三夜在她的床前自虐般沒有合眼。
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流產是她故意的。
隻因為餘舟說不想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她便用這種方式狠心打掉了我們已經成型的孩子。
我深吐了一口氣。
或許是一天內受到太多打擊,原本應該崩潰的我此時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甚至讓我想到了之前,她對我態度的忽冷忽熱。
莫名奇妙的發脾氣。
原來不是因為我不好,而是因為我不是餘舟。
一切早就有了預兆,可我卻怎麼都沒發現。
這時,朋友突然再次打來電話。
「楊瓚,我想了很久,覺得這事應該告訴你。」
朋友告訴我,林婉曾想偷偷將蜜月地方改到非洲,說要給我個驚喜,帶我去看不一樣的風景。
朋友百般勸阻,告訴她有多危險,林婉仍有些執意,最後是朋友說要告訴我,她才打消這個念頭。
「現在想想,她哪兒是要跟你度蜜月,明明是想害你啊。」
朋友憤憤說完,嚷嚷著讓我報警。
我謝絕了他的好意。
「就當是我欠她的,現在,我們扯平了。」
掛斷電話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剛想告訴林婉取消婚禮,結果她主動打來電話。
「楊瓚,酒店說事情有些棘手,婚禮可能要推遲三天。」
「客人那邊我去溝通,你不用擔心,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休息。」
她表現的十分善解人意。
可電話剛掛斷沒多久,我就接到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楊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猜得沒錯,要婉婉取消婚禮的人就是我。】
【你愛的女人都不愛你,這種滋味不好受吧,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自己退婚,趁早滾得遠遠的。】
【不然,你身邊所有的東西我都會一點一點的搶過來,到時候等你一無所有,可別想不開啊。】
3.
看到消息,我不用猜便知道對麵是餘舟。
他是我爸媽之前資助的貧困生,從小學一直資助到大學畢業,直到後來我爸媽去世,才和他斷了聯係。
最早看到他以宋羽柔白月光的形象出現,我隻當他的撬牆角是無意之舉,可後來才發現,他是故意的,而且對我的恨意似乎由來已久。
這次我沒有氣急敗壞的回懟他,怒罵他。
也沒有再刻意忽視他。
而是平靜回他。
【哦。】
沒有看到期待的反應,餘舟似乎有些不滿意,又給我發了段視頻。
居高臨下的視角。
林婉蹲在他的麵前,體貼的為他係著鞋帶,看到鏡頭也不惱,隻是輕笑著問他:「你在拍什麼?」
「高嶺之花願意為我走下神壇,我想記錄一下。」餘舟道。
林婉笑容愈發明豔,起身親他。
嗓音喑啞。
「別拍了,萬一視頻被楊瓚那個小氣鬼看到,又該鬧了。」
「我不想回去哄他,我想留在這兒,在婚禮前,徹底放縱下自己。」
視頻結束,這次我沒再回他,因為朋友也發來了消息。
告訴我簽證已經辦完,三天後生效。
接到短信後,我便忙著做離開前的準備和接下來的後事。
第一天,我拒絕了老板的好心挽留,辭去了在這所城市的高薪工作;
第二天,請這裏所有的朋友吃了頓飯,默默的向他們道了別,席中有人向我問起婚禮的事情,又問林婉最近怎麼一直沒出現。
再次驗證了林婉並沒有妥善處理好婚禮的事情。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
隨便找了個借口替林婉敷衍過去,朋友們也沒起疑,畢竟他們對林婉愛我這件事深信不疑。
第三天,我開始打包行李箱。
結果在房間裏,我翻出了不少林婉曾經送給我的禮物。
我坐在地上,一時間愣了神。
或許林婉對我的愛是假的,可她卻清楚記得我的生日,每年都會送我奇奇怪怪,卻很有意思的禮物。
最早是她換下來的第一顆乳牙。
剪紙大賽冠軍的獎狀。
......
包括去年我生日,她知道我皮膚敏感,跑去國外選了布料,又報班學了三個月,親手為我做了一件手工西裝。
我摩挲著西裝柔軟妥帖的布料,穿到身上,尺寸剛好。
洶湧的情緒灌進喉嚨。
我不可遏製的想,有那麼幾個瞬間,她是不是也曾愛過我。
正思索著,這時客廳內忽然傳來林婉的笑聲。
我愣了一下,走出房門,卻恰好看到餘舟抱著林婉,雙雙跌到沙發上,餘舟壓在她的身上,看起來十分親密。
林婉率先看到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推開餘舟後匆忙起身。
「楊瓚,你怎麼在家?」
聞言,我覺得好笑。
不該在嗎?
她神色緊張,慌張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衣服。
連聲解釋也沒有,便朝我責怪道:「剛才不是給你發消息讓你先去婚禮現場嗎,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拿出手機,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換了新的手機號。
原來的號碼已經被注銷了。
餘舟也在一旁笑道:「楊瓚,不是我故意挑刺,你作為新郎,對婚禮未免是有些不上心了。」
「而且你這身西裝也不能在結婚的時候穿吧。」
林婉點了點頭,麵容嫌棄的附和:「這種款式過時好幾年了,你穿這個上台太丟人了,趕緊去換了。」
我沒有出聲。
原來,這些禮物她早就忘記了,會沉浸在過去的隻有我一個人。
我嗤笑一聲,回到房間,將西裝換下來,禮物整齊的擺放在床上,隨後拉著行李箱走出門。
打開房門的時候,我看到林婉和餘舟還在鬧。
餘舟坐在沙發上,林婉身子跌在他的懷裏,一邊望著我的方向,一邊臉色通紅伸手和他在搶什麼東西。
走近了我才發現,是我的結婚鑽戒。
看到我從臥室出來,林婉著急的想起身,餘舟卻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YZ是誰啊?」
餘舟笑著望向鑽戒上刻著的字。
林婉著急抽著手,紅著臉沒說話。
我卻在突然間反應過來。
當初林婉堅持要在鑽戒上刻我們名字的縮寫,我深信不疑那是我們的名字。
但現在想想,「YZ」也是「餘舟」首字母的縮寫。
想明白後,我自嘲一笑。
看到目的達到,楊瓚鬆開林婉的手。
瞥我的眼神得意。
「楊瓚,這枚鑽戒聽說是你找人設計的,挺精致的,幫忙推薦下設計師唄,等我結婚的時候我也找他。」
我沒說話,走向他的方向。
林婉卻像是怕我動手,將我拉到一旁。
「餘舟性格也大大咧咧,你別介意。」
「更何況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別節外生枝,我不想在大婚的日子鬧得不愉快。」
她迫不及待的將我扯向門口。
我隻看了她一眼,繼續走向餘舟。
然而剛靠近,這時一巴掌狠狠的落在我的臉上。
林婉用力的將我推到一旁,麵色冰冷:「有完沒完?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去婚禮酒店,否則,這個婚就別結了。」
話落,似乎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我望著她陰狠的表情逐漸被緊張取代,嗤笑一聲,將鑽戒從餘舟的手裏拿出來,戴到他的無名指。
「送你了。」
林婉怔愣。
不等她反應,我拉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幾秒後,林婉才著急追到樓梯口,讓我別鬧,在酒店等她。
我內心淒涼。
等她?
可我已經不想等了。
相比遙不可及的愛情,我更向往廣闊的新天地。
此去經年,我和林婉,再不複見。
我打車到機場,順利登機。
可就在打開飛行模式的前一秒,微信卻瘋狂彈起語音。
夾雜著林婉發來的彈窗消息。
【楊瓚,你怎麼在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