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維護盜竊學術成果的小學弟的名聲,作為裁判的女友卻當眾把臟水潑到我的身上。
「林希他年紀小,一時急功近利才誤入歧途,真相曝光,他的前途就徹底毀了。」
「你都在業界輝煌多年了,這點負麵新聞對你影響不大。等事情結束,我就跟你結婚,好不好?」
在她的指控下,我成了人人喊打的盜竊狗,而小學弟卻成了維護公正的新人代表。
可她卻忘了,實驗室監控了盜竊的全過程。
一旦監控曝光,她和小學弟會迎來鋪天蓋地的輿論反撲,將牢底坐穿!
1
「盜竊的罪魁禍首,是丁肆言!」
采訪台上,相戀十年的女友秦依當眾指控我盜竊他人學術成果。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謾罵朝我襲來。
我站在台下,整個人如墜冰窖。
三天前實驗室成果被竊取,是秦依的學弟林希做的。
可秦依卻為了包庇他,將臟水潑到我身上,並收買了唯一的證人。
一時間,我從年輕優秀的專家教授,成了人人臭罵的盜竊狗。
而真正的盜竊者,卻被她緊緊護在了幕後。
我強忍心頭刺痛,想要離開現場,可人群中卻有人抓住我的手,強行將我拽到了台上。
「丁教授!你是覺得愧對內心,才特意過來道歉的嗎?」
「您不愧是華國最年輕最優秀的教授!就算盜竊了別人的成果,也敢作敢當!」
林希高調地拿起話筒,似笑非笑地對我說。
這句話,頓時引來底下群眾對我更加憤怒的謾罵聲。
秦依看到林希出現有些意外,下意識用警告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才開口繼續道:
「請大家安靜,肆言對於這次的錯誤,感到非常抱歉,尤其還是被他的學生,也就是我的師弟林希發現,勸了他好久,他才終於鼓起勇氣站出來道歉。」
「林希,我代表肆言,謝謝你的忠言勸告,才讓肆言懸崖勒馬。」
林希謙虛地笑笑,大度道:
「師姐客氣了。丁教授畢竟是我的老師,我雖然是個晚輩,可也不能看他一錯再錯。」
兩人一唱一和地說著,將林希塑造成光明偉大的正義審判者。
而我卻成了他們口中盜竊他人成果的卑鄙小人。
心痛夾雜著憤怒讓我喘不上氣來,我忍不住想把真相說出來,跟他們對峙。
底下忽然飛上來一顆雞蛋砸在我頭上!
啪的一下!
雞蛋液順著我的頭發流淌了下來。
秦依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湊過來,可緊接著,底下又有人扔上來菜葉,狠狠朝我砸來!
「師姐,好痛哦師姐......」
這時林希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秦依顧不上我,馬上就去關心他。
隨著砸上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底下人群也烏央烏央地往前衝,憤怒地朝我湧過來!
「你這種盜竊狗還是個教授你配嗎!」
「衣冠禽獸的東西!去死吧!」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推倒,接著便是洶湧的毆打謾罵。
我的眼鏡被人砸碎了,額頭出血,身上更是被人踢了不知多少下,直到保安報警,那些人才紛紛散去。
我被工作人員帶到了醫務室。
秦依看見我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眼神裏充斥著愧疚和心疼:
「肆言你怎麼樣了?」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對你動手......」
她的聲音懇切帶著心疼,主動想要拉我的手。
「你放心,等事情結束,我們一定結婚。」
「你再忍忍,很快,很快這件事就過去了,我和小希都會謝謝你的。」
我卻冷冷地甩開她,對她這幅虛情假意的模樣,隻感到惡心。
她在台上誣陷我盜竊時,說得那麼義正言辭,在我被群眾施暴時,更是和林希躲得遠遠的。
現在又假惺惺什麼?
我沒有回應她,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起身便走出了醫務室。
回到家後,我讓朋友幫我找個房子,三天後就搬去住。
剛交代完這些,秦依就回了家。
還破天荒的買了塊手表遞給我,賠笑道:「肆言,看看喜歡嗎?」
我餘光掃了一眼。
沒有動。
秦依咬了咬唇,主動坐到我身邊,委屈道:
「對不起,我隻是想讓你幫林希擔下這件事,真的沒想到那些人會衝動打人。」
「他們也真是的,不就是個盜竊嘛?又沒有殺人放火。」
聽著她的碎碎念,我忍不住想起以前剛認識她時的樣子。
那時秦依做事非常認真,最討厭對科學不尊重的人,以前她的成果就被人盜竊過,所以對這種事深惡痛絕。
可我沒想到,當做錯事的對象變成林希,她會是這麼包容的態度。
或許,這就是愛吧。
「肆言,你說話呀?你怎麼不理我,真的生我氣了?」
秦依笑著推了推我。
我卻厭惡地躲開,冷冷道:「秦依,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同意。」
「為了林希你做到這個地步,但願後果,你能夠承擔。」
下一刻,秦依就噌地一下站起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丁肆言你鬧夠了沒!不管你同不同意,事已至此,也沒有人能證明你是清白的。」
「我都好聲好氣地來哄你了,你還作?」
「不識好歹!」
說完,她就衝回房間,猛地摔上了門。
很快,客廳安靜下來。
我能清晰地聽到我的呼吸,還有心臟深處痙攣絞痛的聲音。
這時臥室裏忽然響起秦依溫柔的聲音。
「小希,你放心吧,盜竊的事全都推給丁肆言,以後你好好做事,不許再犯錯誤了哦。」
「謝謝師姐,你這麼溫柔這麼善良,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聽著她和林希親密的說笑聲,我的心裏一陣寒冰,卻並不憤怒。
他們或許還不知道,實驗室監控將林希的盜竊過程錄了下來,最遲三天後就會被修複。
到那時,真相曝光,他們誰也逃不了法律的製裁!
2
翌日一早,秦依已經不在家了。
我照常要出門上班,可剛開門,就被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嚇到了。
地上一灘鮮紅似血的油漆,門口還扯著長長的送人出殯時用的白布,甚至還有亂七八糟罵人的塗鴉字體,罵我「學術盜竊,人神共憤」。
這時樓道裏傳來有人謾罵的聲音,我馬上回家把門關上。
心裏忍不住起疑,這到底怎麼回事?
很快,實驗室的領導給我打來電話:「肆言,由於你涉嫌學術盜竊,這兩天院裏把你的工作暫停了。你現在沒事吧?」
我想起剛才門口的那一幕,不知道怎麼回答。
領導又道:「不知道這秦依是怎麼想的,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不陪你這個男朋友,偏偏又跟林希去接受什麼采訪,這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什麼采訪?」我疑惑地問。
很快,領導發給我一條直播新聞。
點進去一看,秦依和林希站在攝像機前,大肆講述著我「盜竊」時的各種細節。
細節越多,給網友和民眾的可信度就越高。
甚至在回答記者問題時,秦依還「不小心」泄露了家裏的地址。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那些人能找過來,全拜秦依所賜。
鏡頭前,他們手牽著手,穿著同色係外套,共同細數著「我」在平日的實驗裏有多麼偷懶,不專業,將我狠狠釘在恥辱柱上,恨不得我永遠翻不了身。
我不由地想起過去,每次我獲獎或是發布有影響力的學術報刊,接受采訪時,我都會帶上秦依出席露麵。
隻因為秦依是行業裁判,帶上她能為她增加知名度,在業界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可如今,我把她捧上雲端,她卻選擇了別人陪伴。
我越發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真情實感,全都喂了狗,可笑又可憐。
我呆在家裏無法出門,便開始收拾離開的行李,順便將以前我和秦依這十年來的舊物整理出來。
有她曾經向我告白時疊得千紙鶴,也有我第一次給她過生日時製作的標本禮物。
一切都承載著我們的青春和愛情。
如今,卻都是過時無用的垃圾了。
我找了個火盆,一把火點燃,看著火焰絲絲縷縷地吞噬著一切,心裏卻翻不起絲毫波瀾。
這時,秦依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急得尖叫一聲衝了過來。
「肆言你這是幹什麼!」
3
秦依心疼地將火撲滅,拯救了一些舊物。
她看著我,滿臉無奈的樣子:「肆言,你到底是在幹什麼啊,我知道你生氣,可你不能拿我們的過去泄憤啊。」
「外麵被極端網友潑的油漆和扯得白布我都讓人處理掉了,你別放在心裏。」
「這幾天你在家好好休息,等風聲一過,咱們日子還跟以前一樣。」
秦依說得非常輕鬆,好似承受這些壓力,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起身指了指帶回來的食材,笑著道:「今晚我親自下廚,給你去去晦氣。」
「我先去換衣服。」
我看著她走到衣架前,隻是個掛外套的動作,可卻停留了好久。
餘光撇過去,卻看見秦依的手伸進我掛在衣架上的工作服口袋裏摸索著什麼。
很快,她將什麼東西放進自己兜裏。
我心裏有些起疑,吃飯時,她又隨口提了句:「明天小希要參加一場競賽,熱度很高呢,等他奪了冠,我請他到家裏慶祝好不好?」
這一刻,我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麼。
飯後,秦依就說單位有事,匆匆出門去了。
等我去掏那件衣服的口袋,才發現,果然,我實驗室的鑰匙被她拿走了。
林希明天參加競賽。
而我實驗室裏,剛好有快要完成的實驗成果。
看來,秦依為了林希明天能夠奪冠,特意偷走了我的作品。
但我沒打算阻止,因為我所有的成果,早就向上麵備案過,一旦有人使用,必定會被查出來。
當晚秦依沒有回家,第二天直接陪林希去參加了實驗競賽,還發朋友圈曬出了兩人合照。
配文:「師弟加油!你在我心中是最棒的!」
底下很多點讚祝福。
還有人煽風點火:「依依快把那個盜竊狗甩了,跟英俊的小師弟好吧!」
「是啊,小師弟年輕帥氣還這麼聰明,比丁肆言那種學術不端的畜生好太多!」
秦依隻是發了個捂嘴笑的表情,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當天下午,朋友說給我找的房子定下來了,我戴上口罩帽子,拖著行李箱正要走出去。
可就在開門時,看到秦依挽著林希的手過來了。
看到我時,秦依下意識收回了手,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意。
「肆言你要去......」
正說著,她注意到我身後的行李箱,笑容愣住。
「你這是幹什麼?」
我淡淡道:「如你所見,秦依,我們分手吧。」
4
秦依眉頭一緊,沉默良久,才道:「就因為我這兩天沒回家,你就要離家出走?」
「丁肆言,你現在是不是越活越幼稚了!」
「我都說了我陪林希去參賽去,林希奪冠了。我特地帶他回來,咱們一塊慶祝。」
她表情非常無奈,示意林希跟她一塊進家裏。
林希看著我,一臉抱歉道:「丁教授,你還在怨恨我那件事嗎?我真的很抱歉,是我一時糊塗,讓你幫我背鍋了。」
「可是事已至此,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要不這樣,你打我吧,你打我。」
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們兩個人浪費時間。
沒有搭理林希綠茶的舉動,也不想搭話,隻是握著行李箱把手,就要往門口去。
秦依見狀,臉色更加冰冷。
「丁肆言,小希都跟你道歉了,你差不多行了。」
「這兩天風聲已經過去了,小希也是剛拿到冠軍,這都是值得慶祝的事,你別掃興。」
她一邊走到我身邊,一邊壓低聲音跟我說。
「我會遵守承諾,明天,我們就去領證。婚禮,你也可以開始籌辦了。」
「現在,你滿意了吧?」
秦依抬著下巴,一副等著我答應的樣子,我卻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到現在她還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但很快,殘忍的現實就會教她做人。
「不用了。」
我淡淡說完,就要離開。
秦依頓時惱羞成怒,憤怒地指著我:「丁肆言你夠了!非要作是吧?」
「好,你滾!滾了就別回來!」
說著,一把奪過我的行李箱,怒氣衝衝地拉開門,正要扔出去。
門外卻忽然出現一大群記者,架著攝像機,一見她出來,就連忙衝過去采訪:
「秦女士,關於網上曝光盜竊者是林希的事,你對此有什麼回應?」
「是啊,明明盜竊者是林希,你為何將丁教授推出來!」
「你是否私下和林希有不正當關係,才故意陷害丁教授......」
此起彼伏的提問讓秦依直接懵了。
反應過來後,她連忙道:「你們胡說八道什麼,盜竊者不是林希,是......」
正說著,有個記者忽然將在網上瘋傳的實驗室監控錄像舉到她麵前。
而聞聲過來的林希剛好看到這一幕。
監控清晰地拍到了林希的臉,和他小心翼翼盜竊完溜走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外麵的警笛聲嗚嗚響起,似乎已經到了樓下。
一瞬間,林希的臉色煞白!
秦依更是驚得倒推幾步,猛地撞在了門上,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