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喂，嵐茹阿姨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你趕緊過來做飯，我都要餓死了！吃爸爸的，用爸爸的，現在還要爸爸來做飯，你可真是懶惰。你看什麼看，趕緊過來做飯啊！嵐茹阿姨想吃糖醋小排，我和爸爸想吃......”

聽到秦斯藍說的話，秦明旭的頓時鬆了口氣。

他本以為做飯就跟做題一樣簡單，但直到他上手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兩者之間有天壤之別。

現在張初曉來接手那就好了，起碼他們今天能吃上一頓正常的飯菜。

但張初曉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們沒手嗎？想吃不會自己做？做不來不會點外賣？”

說完張初曉便收回了視線，徑直朝著房間走去。

她已經想明白了，她一味的付出最終隻是感動了她自己而已。

她這麼多年對他們予所予求，但最終換來的也不過是厭棄跟嫌棄。

反正她都要離開了，她為什麼還要強壓著自己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秦明旭有些不解地放下手中的事，看向站在門口的張初曉。

這麼多年家裏的大小事務一直都是她做的，不過是做頓午飯而已，她至於嗎？

但他跟張初曉的眸子對上的那瞬間，他的心便猛地一跳。

她的眼底不帶一絲情緒，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他抿了抿唇後想要說點什麼，但他態度軟化的樣子卻被一直暗中觀察他的何嵐茹給捕捉到了。

所以她蹲在秦斯藍的麵前，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善解人意的開口道：

“藍藍，阿姨沒事的，隻是一點小劃傷而已，就不用麻煩你媽媽做飯了。”

“你媽媽昨天喝了那麼多酒，今天早上又對我們有這麼多的誤會，現在心裏存著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來，藍藍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好不好？”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秦明旭看向張初曉的眼神裏便帶上了些不滿。

張初曉懶得跟他們三個再繼續浪費時間，她直接朝書房走去。

既然要走，那便要幹幹淨淨的走。

她可不想未來的日子還跟秦家人扯上什麼關係。

剛進書房，她便在書桌最明顯的地方看見了她和秦明旭的結婚證。

剛領完證的時候，張初曉原本想的是結婚證一人一本收好，但這個提議卻被秦明旭給駁回了。

他說他想將結婚證擺在家裏，時時刻刻都能看見。

一開始她以為這是秦明旭愛她的體現，但直到現在她要拿結婚證去辦離婚時才明白，秦明旭從一開始就是想給他自己留條後路罷了。

張初曉苦笑一聲後，將結婚證收好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剛把東西收拾好，她就看見秦明旭站在門口臉色陰沉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收拾行李幹什麼，你要去哪裏？”

05

張初曉不想跟他糾纏，便隨便編了個借口：

“我之前跟朋友約了去旅遊，所以收拾點東西。”

秦明旭臉色稍霽，但神色中還是帶著些懷疑。

“你們出去玩需要帶結婚證嗎？”

張初曉冷淡的將結婚證放進文件袋裏：

“要出國，辦簽證需要資產跟關係證明。”

秦明旭聽到這話，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頓時消散開來。

是了，最近的簽證確實是查的有些嚴。

見張初曉拖著行李箱就要離開，他皺了皺眉拉住了她的手：

“很急嗎？要不我等會開車送你去車站？”

“不用了，我打好了車，麻煩讓讓。”

秦明旭有一瞬間的怔愣，握著張初曉的手也鬆了些許。

張初曉便趁著這個空擋將手給抽了出來。

若是之前她聽到秦明旭主動提出要送她，怕是她要高興的不知所措，但是現在她再跟秦明旭多待一會，她都怕下一秒就吐出來。

很奇怪，明明之前那麼期望擁有的東西，但現在在她的眼裏卻那麼的一文不值。

秦明旭皺起了眉頭，攔住了張初曉想要離開的步伐：

“你在鬧什麼脾氣？是因為我將嵐茹帶回家來沒跟你說，所以你生氣了嗎？”

見張初曉沉默，秦明旭便以為她是默認了。

他語氣稍緩：

“初曉你這醋勁實在是有些大了，嵐茹是我的朋友，她回國我肯定要招待她吃飯啊。昨天我們吃飯吃的太晚了，又喝了酒，她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所以我就帶她回來休息了一晚上。”

“人家大半夜的還幫你收拾垃圾，打掃衛生，你不感謝她就算了，你怎麼還能對人家甩臉子呢？你等會出去跟她道個歉，你們兩人各退一步，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張初曉還是沉默，隻是她攥緊的手彰顯了她並不算平靜的內心。

見張初曉一直沉默，秦明旭的耐心也耗盡了。

原本他就不是個會哄人的性子，能跟張初曉解釋這麼多，已經算是他低頭了。

見張初曉不領情，他頓時煩悶的扯了扯衣領，語氣中帶了些不耐：

“你能不能說句話？每次跟你說什麼你都沉默，好或不好就這麼難說嗎？張初曉，你能不能懂點事，別鬧脾氣了？不過是讓你道個歉而已，又不是讓你割塊肉，你到底在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你別忘了，你能從大山裏走出來，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全是靠的我們的資助你......”

聽到這話，張初曉驀地笑出了聲，她抬頭看向他，眼裏泛起層層淚花：

“還不夠嗎？”

“什麼？”

“這麼多年，我給你秦家當牛做馬當的還不夠嗎？是，我能讀書、明理、有現在的成就全靠的是你們家的資助，但是這麼多年我還的還不夠多嗎？”

“你媽媽的骨髓，是我捐贈的，你生病是我照顧的，秦斯藍出生後也是我一個人照顧的。是，我是沒有工作，但是這麼多年難道我就是坐在家裏享福了嗎？”

她突如其來的質問讓秦明旭怔愣在了原地：

“你......”

但張初曉卻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所以她深吸了口氣，在抬眼看向秦明旭的時候，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波動：

“讓一下。”

而後她便在三人複雜的眼神中離開了這個她精心布置的小家，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