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天,裴青照起得很早。
他把宋時微送給他的所有東西都清理了出來。
不計其數的名表珠寶、幾櫃子禮服包包、成箱的情書……
他把這些全部打包,親自送到她的別墅外,按響了門鈴。
沒一會兒,宋時微推門而出,神色慵懶地看著他:“有事?”
裴青照讓人把東西搬下來,語氣平靜:“這些是你之前送我的,說是給你未來老公的,現在我不是了,都還給你。”
宋時微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抬腳就把麵前的東西踢飛了。
“我老公要用就用最好的,不用這些別人用過的破爛。”
透過如雪花般飄落的信紙,裴青照看到了宋時微那不屑而輕慢的神色。
她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輕笑,收回了那些話,轉過身。
臨去之前,他看著燦爛的朝陽,輕聲喃喃。
“宋時微,七年,三死,一重傷,你和我,再也不見。”
下午兩點,飛往英國的飛機準時起飛。
銀色的機翼蕩開層疊堆積的白雲,很快就消失在天際。
再無蹤影。
一個月後,圈子裏組了個局,叫上了許久都未曾出門的宋時微。
宋時微一個人坐在吧台上,手裏的酒杯不停搖晃著,滿臉漫不經心。
一陣喧鬧裏,一個從沒見過的生麵孔湊過來,對著她點頭哈腰的。
“小宋總,聽說您和裴青照分了?他長得是真合我胃口,雖然名聲爛了點,但我也不在乎,既然您不要他了,那我可以養著他玩玩嗎?”
宋時微挑了挑眉,慢慢起身,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敬酒的人以為她要答應了,端著酒就要敬上去。
看著她的動作,宋時微眼神驀然冷了下來,抬腿一把將她踹飛。
茶幾乍然被撞裂開,嘭地一聲重響,驚動了在場所有人。
在這一眾或驚訝或惶恐的視線裏,宋時微慢條斯理地擦幹手上濺落的酒漬,聲音淡淡的。
“誰帶來的人?”
下一秒,人群中慌慌亂亂跑出來一個人,不停地作揖道歉。
“時微,對不起對不起,是她不懂規矩,我替您教訓她!”
說完,他就氣急敗壞地扯起地上渾身都是血的人。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宋總的人你也敢肖想?我告訴你,小宋總喜歡的一直都是裴先生,這陣子他們倆不過是在賭氣演戲罷了!小宋總隻是想看看裴先生心裏有沒有她,怎麼可能不要裴先生!”
看著兩個人逃一般離開的身影,宋時微垂下眼眸,腦中驟然湧起許多回憶。
一年前,她無意間看到了裴青照的手機。
裴母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字裏行間隻有一個意思,要他抓住她這個千金大小姐。
而他不僅一句也不解釋,甚至主動開始逼婚。
這態度徹底激怒了宋時微,讓她心裏慢慢生出了疑心。
裴青照,愛的到底是她這個人,還是她的富貴權勢?
她看不透,隻能故意無視他逼婚的行徑,並找了江塵來演一出戲。
就是為了驗證一番。
眼看著人都走了,幾個好閨蜜連忙圍上來打圓場。
“時微,裴青照這陣子好像真的被傷透心了,一直都不見人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戲要不就演到這兒?”
“是是是,經曆過這段時間,他應該也長記性了,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麵對一群人的勸解,宋時微始終沉默不語。
房間裏安靜了十分鐘,她按了按眉心,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這陣子發生的事,想起他逼婚時她冷硬拒絕後他泛紅的眼眶,想起她賭氣狠心不要的三個孩子,最後,才終於像是徹底投降了。
他是愛她,還是愛她的權勢,到底有什麼重要的?
她愛他就夠了,他不離開,就夠了。
誰讓她宋時微,這輩子就栽在了他的手上。
“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趕過來,和好!”
閨蜜們連忙殷勤地掏出手機,給裴青照打了個電話。
十幾秒的嘟聲後,電話被接起。
那句“喂”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揚聲器裏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唔……”
一陣曖昧的喘氣聲裏,夾雜著一道被情欲浸滿的低啞女聲。
“忍一忍,說好的三次,一次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