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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冷眼掃過。

“你們誰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今天都別想站著出去！”

大概是我說話的語氣太冷，有幾個人被嚇住。

李愛今從包裏掏出一把現金，直接拍在桌上。

“給我揍她。”

“錢，城裏的好工作，我老公都可以安排！”

這夥人看到錢，眼睛都直了，竟然真的抄起掃帚扁擔衝了上來。

我媽匆匆趕來，嗓子都叫破了。

“哎呦，你們別動手啊......”

一麵轉身拉我：“臭丫頭，趕緊跟愛今道歉啊。”

我媽急得眼淚汪汪，對著李愛今卑躬屈膝，就差跪下了。

“愛今，別怪你姐......”

“呸，她算什麼東西，還想當我姐。當年她先去的大城市，我想讓她幫我找個工作，她連我的麵都不肯見。現在舔著臉充老大，我非得教訓她不可！”

我想起來了，李愛今一年多以前找過我，想讓我幫她安排個工作。

我當時太忙，隻讓辦公室的人接待了她。後來她又說不想上班，也就算了。

原來李愛今對我的敵意來自這裏。

“愛今姐，跟她費什麼話，揍一頓就老實了。”

“沒錯，這丫頭看不起您，打一頓才能樹立您在村裏的地位！”

估計是為了搶奪桌上的幾張紅色鈔票，那些人搶破頭，都想做第一個動手的人。

我媽紅了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們......別打了......”

“媽！”

我媽雖然不太偏袒我，但她畢竟是我的親媽，哪有讓我親媽給人下跪的！

我媽甩開我，抱著李愛今大腿。

“愛今，子欣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替她道歉......”

李愛今更加得意。

“那你——讓她也跪下。”

邊上有人起哄。

“跪下哪夠啊，要磕頭！說我錯了！我一輩子比不上愛今姐！”

“那也不行，愛今姐的鞋子臟了，要李子欣舔幹淨才對。”

“然後再從愛今姐的褲襠下爬過去，學村口的大黑叫三聲給我們聽聽，這才行！”

一群混蛋！

我突然覺得那個籌劃已久的通村高速公路計劃有些可笑。

這幫人，就算給他們通了高速公路，也是出去丟人的貨色！

我媽拉著我的袖子：“快，快跪下，這事兒就過去了！”

“我去他媽的！”

我媽愣了愣，竟然衝他們打商量。

“要不我來，我幫愛今弄幹淨......”

李愛今要羞辱的人是我，不滿意地搖頭。

“老太婆瞎摻和什麼？”

“不過也好，讓李子欣的親媽跪在我腳底下，感覺不錯。剩下的嘛......”

“既然李子欣不肯求饒，那就把李家砸爛，看她後不後悔！”

這群人連打人都不怕，砸東西更沒有負擔。家裏頓時雞飛狗跳。

桌上準備好的飯菜碗筷扔了一地，桌椅板凳被卸了腿。前幾天剛換的電視機冰箱洗衣機全都被砸壞。

我媽捂著臉大哭大叫。

直到看到他們去搶供桌上的盒子時，才跟瘋了一樣衝過去。

“這是老頭子的骨灰，你們不能動......”

李愛今笑嘻嘻的。

“老頭的骨灰啊？晦氣東西就不要放在家裏了，我啊，幫你斷舍離！”

盒子摔在地上，揚起塵土。

我媽尖叫一聲，直接昏了過去。

我雙眼血紅，看著這幾個畜生渾身發抖。

低調七八年，終歸還是瞞不住了，也不需要瞞著了。

在李愛今衝進來時，手機早就把定位信息發送出去了。

五分鐘，市府的人絕對能到。

李愛今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灰土，挑釁般在我眼前晃晃。

“把這個舔幹淨，我就原諒你。”

“對，把愛今姐的手指頭舔幹淨！”

“能給愛今姐舔手指頭，那是你的榮幸！”

兩邊的人按著我的腦袋往前探。

那隻指甲縫裏都夾雜著汙泥的手指，離我越來越近。

那是我父親的骨灰。

就在這時，外麵嘈雜的聲音多了起來。

“有小汽車？”

“不對，是大車，城裏好像叫什麼......行政車輛？”

“一、二、三......我沒看錯吧，十多輛了？”

“一定是愛今姐找來的吧？參加愛今姐明天訂婚宴的？”

李愛今臉色一變，支支吾吾。

“......可能，是我老公，他可是霸道總裁！”

穿著製服，身形高大，行動如同軍隊般整齊劃一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從車上下來。

看都不看湊上前的李愛今，徑直朝我走來。

彎腰，鞠躬，恭恭敬敬。

“對不起李書記，我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