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個兩個的，全想讓他道歉。

可是，誰給他道歉？

托這兩人的福，他過去的四年不但變得一文不值，回憶起來，還讓他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陳卓停下腳步，輕吸一口氣道：“趙雅璐，你好自為之吧。”

打開門，他腳步不再停留，徑直離開。

直到走進停車場，坐在了駕駛位上。

他還是忍不住朝電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沒有人追過來。

她已經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也知道他生氣了，卻放任他離開，留在家裏陪白月光......

他看向後視鏡上掛著的平安符。

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情人節，她親手給他掛上去的。

他默默注視了良久，隨即一把扯斷，隨手扔出了車窗，任憑車輪狠狠碾過，離開了停車場。

去酒店的路上，他接到了朋友的電話。

“你怎麼突然要找嚴磊？”

陳卓苦笑：“我一直都知道我很對不起他，我想好好跟他道個歉。”

“你知道啊，那你還把他電話都拉黑？實話告訴你吧，半年前他妹妹出了車禍，他這陣子都住在他妹妹那，要不我給把他妹妹的聯係方式發給你吧。”

嚴磊的妹妹嚴曉婷，陳卓是有印象的。

比他和嚴磊小七歲。

上次見她的時候還是五年前，她才十六，算一算，今年也二十一歲，是個大姑娘了。

他撥通號碼，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喂？哪位？”

但陳卓同時也聽出來，她所在的環境相當嘈雜。

“我是陳卓，你哥哥嚴磊的朋友。”

“呀，是陳卓哥哥！你怎麼會打給我？咱們都好久沒見啦！”

不錯，還記得他。

他笑了笑剛要開口，就聽到她身旁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曉婷，你別偷跑，說好了輸了喝三杯，一杯也不能少，快喝快喝。”

陳卓眉頭一擰：“你在跟誰喝酒？”

“我大學同學，他們非要來恩佐酒吧玩，我不想來的，哎呀，你們別拽我，我講電話呢，好好好，我喝還不行......”

電話不知道被誰掛斷了，掛斷之前，他明顯能聽到幾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聲。

這丫頭，去酒吧還隨便被人灌酒。

嚴磊是怎麼教她的？

陳卓當即調轉車頭，直奔酒吧。

走進門後，他一眼就看到吧台前正在喝酒的一群年輕人，一共二十幾個人，隻有兩三個女孩。

其中，不斷被幾個男人拉扯著的女孩，長發披肩，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T恤邊緣紮進了褲腰，顯得小腰不盈一握。

她模樣清純，桃花眼卻很多情，尤其是喝了點酒，更是淚光點點，楚楚可憐。

陳卓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嚴曉婷。

他快步走過去，在她即將被一個男人拽進懷裏的時候，一把攬住她的肩膀，護到身後。

幾個男人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懵：“你誰？幹什麼多管閑事？”

陳卓麵無表情道：“我是她哥！”

聞言為首的黃毛立即笑了起來：“哥？什麼哥，情哥哥？”

砰！

他話音剛落，陳卓已經一拳招呼了過去。

正滿肚子火無處發泄，這小子簡直是送上門來。

“你敢打老子！”

黃毛大怒，剛要動手，陳卓抓住他的後腦勺重重往吧台上一砸，接著直接把人按在了吧台上，順手端起旁邊滿杯的酒杯，塞進了他的褲子。

旁邊人全看傻了眼。

這什麼操作？

嚴曉婷也有點害怕，對方畢竟人多，這裏還是酒吧，真打起來吃虧的隻會是陳卓。

她連忙拉住陳卓的胳膊：“哥哥，不要理他們了，我們走吧！”

陳卓無奈瞪了她一眼，隻好跟著她走出酒吧。

來到外麵，他才開口道：“一個人跑出來跟這麼多男人喝酒，你也不怕出事！”

嚴曉婷搓著手指頭害羞道：“我也不想的，但今天是我們學生會會長的生日，我不能不給他麵子。”

“學生會會長？”陳卓一臉驚訝，“那個黃毛？現在的大學都這麼不靠譜了，那種人也能當上學生會會長？算了，上車，我先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陳卓握緊了方向盤，仔細在心裏盤算著怎麼開口打聽嚴磊的事。

這時嚴曉婷忽然道：“陳卓哥哥，你是不是結婚了？你結婚的時候我剛好在考試，沒能參加婚禮，我還沒恭喜你呢。”

“......”

這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馬上就離了。”

嚴曉婷一愣，隨即瞪大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離、離了？什麼意思？”

陳卓無奈：“還能是什麼意思，離婚的離，懂了嗎？”

嚴曉婷張大嘴巴：“你為了你老婆，不惜跟我哥絕交，我還以為你很愛她，你竟然舍得離婚？”

她知道他和嚴磊絕交的事？

那就好辦了。

陳卓順勢問：“你哥這兩年怎麼樣？”

“他......”

嚴曉婷剛要開口，陳卓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趙雅璐打來的。

猶豫片刻後還是接了起來。

她的語氣十分凶悍，和在顧浩軒麵前那副小綿羊似的樣子完全不同：“陳卓，你在哪！”

“你有事？”

“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在外麵亂跑，你說我有什麼事！”

趙雅璐怒氣衝衝。

“我每天為了工作的事情就夠忙夠累的了，現在還要大半夜不睡覺操心你夜不歸宿，我嫁給你到底圖什麼？陳卓，你要是還有良心你就立刻回家！”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又傳來了顧浩軒的聲音：“雅璐，別發火，你好好跟他說，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

“浩軒，你不用幫他講話，今天我要是再縱著他，他下次隻會更得寸進尺！”

說完她又朝著手機道：“陳卓，你聽著，我給你十分鐘，你給我立刻回家，好好跟浩軒道個歉！然後，我幫你訂個蛋糕，幫你補過生日，這樣總行了吧？”

說的好像在施舍他似的。

陳卓歎了口氣，剛要開口，一旁又傳來一個手機鈴聲，嚴曉婷緊張捂住了手機：“對不起！是我哥哥打來的。”

“沒事。”

陳卓安撫了一句，但話音剛落，趙雅璐尖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陳卓，你身邊有女人？”

“有又如何？”

電話那頭靜默了片刻，趙雅璐輕蔑的聲音隨即響起。

“陳卓，你以為你隨隨便便找個女人來，就能讓我吃醋，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你幼不幼稚！你聽著，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十分鐘之內，你要是沒有出現在我麵前，你就不用回來了！”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卓緊握方向盤，眸光浮浮沉沉。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為父母，為自己，為這隻剩半年的生命。

想了想，他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喂，張律師，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