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麵對楚河的問題，羊頭男明顯一愣。

在他的世界裏，還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但羊頭男還是托著下巴，思考了片刻之後：“理論上，不會。”

“怎麼？你想要殺了我嗎？”

下一秒，羊頭男低頭看向楚河，他從楚河的目光裏，看到了淩冽的殺意。

緊接著，楚河的拳頭就狠狠的朝著羊頭男的下巴砸了過來。

“砰！”

一聲悶響，楚河的手臂被震的生疼，羊頭男卻絲毫未動，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瞬間讓楚河感覺不對勁！

雖然自己拳頭上的觸感，像是打在了石頭上似的，但這也太不對勁了！

不管這個羊頭男的身體是怎樣的構造，自己這一拳下去，他總該有點反應才對！

哪怕羊頭男的身體就是石頭，自己這自下而上打在他下巴上的一拳，也總該讓他有個抬頭的動作！

但他卻沒有！

甚至看他的表情，感覺就好像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攻擊！

太詭異了！

“砰！”

緊接著楚河又是一記左勾拳，朝著羊頭男的臉上砸過來！

這次，楚河看的清清楚楚，在他的拳頭即將砸在羊頭男臉上的一瞬間，一堵隻有巴掌大小，無形的牆便出現在了自己的拳頭前麵，剛好能擋下自己這一拳！

這一下，瞬間讓楚河明白，並不是羊頭男的身體構造堅硬，而是自己壓根就沒有打中他！

楚河見過那堵無形的牆，就在1806的房間裏，這堵無形的空氣牆隔絕了兩個世界，將表世界和裏世界徹底分開！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拚命捶打，但卻無濟於事，那堵牆太堅硬了，無法撼動！

就像是眼前的羊頭男，無論自己如何拚命，都傷不了他分毫！

不是他的身體堅硬，而是他身處在裏世界，他跟自己之間，就是有一堵無形的牆在阻隔！

“你的觀察力很強。”

“看來已經被你發現了。”

“在我和你之間，有一道牆，隔絕著兩個世界！”

“所以，你永遠也不可能傷到我！”

羊頭男負手而立，目光看著楚河，那眼神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憐憫的味道！

像是一個可以顛覆世界的神，在憐憫一個無助的普通人！

這種眼神，讓楚河心中怒火翻騰！

他又是一拳，朝著羊頭男狠狠的砸了過去，結果不出意外，依舊是被那道無形的空氣牆給阻隔了！

“你還是這麼執拗，無數次的循環，到現在還是沒能讓你改變。”

羊頭男失望的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再跟楚河糾纏了，便轉身推著餐車，朝著1806房間走去。

黑色的西裝，黑色的皮鞋，羊頭男走路的步調不緊不慢，很是優雅。

肩頭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楚河半邊身子，但他現在顧不得那麼多，咬著牙跑到了羊頭男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憑什麼你掌控世界，憑什麼我就是個錯誤？”

“如果我是個錯誤，那我女兒是什麼？”

“我老婆又是什麼？”

楚河的聲音歇斯底裏，幾乎是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憤怒全都吼了出來。

羊頭男也不緊不慢的抬起頭，看向楚河：“首先，我沒有掌控世界！”

“這個世界，任何人都掌控不了！”

“在這個世界上‘量’是恒定不變的，但也會出現一些‘變量’，我們稱之為錯誤！”

“你本身就是個錯誤，所以你女兒也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至於你老婆，她很正常，隻是跟你這個錯誤的人有了交集，暫時偏離了一些定好的循環而已！”

“不過現在她已經被修複了，往後餘生她會過的很好。”

羊頭男的一番話，信息量很大！

楚河的大腦在飛速運轉，站在羊頭男的角度，仿佛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存在。

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重複著自己要做的事情，周而複始，然後迎來一個出生就已經被注定的死亡！

在人生的過程之中，循環早就被框定了！

唯一不同的是框定你人生的那個羊頭男是誰，可能是父母，也可能是朋友，同事，或者是自己的領導。

這種每一步，都被預定好的世界，讓楚河感覺特別不真實！

感覺人就像是一串代碼，從寫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有了結局！

然後代碼被重新激活，再次出現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段裏，不停的循環，來構架這個近乎虛幻的世界！

楚河抬起頭，非常認真的看向羊頭男，沉聲道：“你剛才說過，這個世界的‘量’恒定不變，但也會出現一些‘變量’！”

“既然我是個錯誤，我女兒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但是她卻出現了！”

“所以說，我女兒的出現，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量’！”

“她才是這個世界的‘變量’，而不是我！”

“或者說，她才是最大的錯誤！”

麵對楚河的一番話，羊頭男臉上明顯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這也讓楚河感覺到了一絲興奮！

在跟羊頭男接觸的過程中，他始終被安排，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羊頭男牽著鼻子走，按照既定的路線，做著自己循環裏該做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他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規則的鑰匙！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變量！”

隻不過這個“變量”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女兒！

“錯的，是你！”

楚河眼神之中頓時掠過一道犀利之色，緊緊地盯著羊頭男：“之前你告訴我，你是這個世界的修複者，那你就應該不讓我女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現在她出現了，這是你的失誤！”

“亦或者，你沒有能力阻止她的出現？”

“所以，你現在才會想盡辦法，把我女兒關進裏世界，因為能夠扭轉這個世界規則的，就是那個不該出現的‘變量’吧！”

楚河目光緊盯著羊頭男，看著他的表情變化！

從他驚訝的反應來判斷，楚河可以篤定，自己說對了！

撬動這個世界的杠杆支點，就是那唯一的變量，也就是自己的女兒！

“如果你說的全都對，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很快，羊頭男就恢複了平靜，那一閃而過的驚訝表情，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冷漠，說話的時候，抬起手指向了1806號房間。

“門，就在那裏，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