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的微笑,看的楚河頭皮發麻,裂開的嘴角幾乎快要到了耳朵的位置,一排鋸齒狀的牙齒,沾滿了紅色的液體。
幾乎是一瞬間,楚河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好在男人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他的臉雖然朝向楚河,但身體依舊是再往樓下走。
很快,男人走過一個拐角,消失在了楚河的視線之中。
此時的楚河隻感覺兩腿發軟,若不是心裏想要尋找女兒的強烈信念在支撐著他,他肯定癱倒了。
穩了穩心神之後,楚河轉過身,邁起步子繼續向上走。
很快,十八層的樓層提示牌,就出現在視線之中。
楚河僅僅隻是掃了一眼,就頓時感覺不對,這十八層的提示牌跟上次看到的不一樣!
上次這提示牌是藍底白字,跟其他樓層的提示牌沒有任何區別。
但這一次提示牌竟然換成了紅底黃字,而且上麵還有一層紅色的液體,正在緩緩的向下滴落。
灰色的霧氣再次出現,溫度也開始降低。
整棟大廈仿佛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息,但楚河沒得選,隻能硬著頭皮推開了十八層的樓梯門。
裝修奢華的走廊再次出現在楚河的視線之中,紅色的地毯一直蔓延到走廊盡頭。
楚河抬腳踩上去,跟上次一樣,這紅色的地毯很軟,就像是踩在了麵團上似的。
“瑤瑤!”
楚河不敢停留,一邊呼喊著女兒的名字,憑借著自己記憶,朝著1806號房間走去。
走廊裏,一陣夾著血腥味的風,迎麵吹來,讓楚河的胃裏翻江倒海。
他快步走到1806號房間,沒有任何猶豫,抬腳就猛地踹了上去。
不管這1806號房間裏有什麼,他都不在乎,在楚河的心裏,沒有什麼比自己女兒更重要了。
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把女兒從房間裏帶出來!
“砰!”
“砰!砰!”
楚河鉚足了勁,一下一下的揣著1806號房間的門。
可這房門就像是被焊死了似的,任憑楚河怎麼用力,房門就是紋絲不動!
“瑤瑤,爸爸來接你了!”
沒辦法,楚河隻能大聲的呼喊女兒的名字,希望女兒能給自己一點回應。
可整個走廊依舊安安靜靜,除了楚河踹門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了。
“瑤瑤,你聽到爸爸的聲音了嗎?”
“瑤瑤!”
楚河呼喊著,心裏是萬般後悔。
當初自己真不應該貪那十幾塊錢的配送費,現在讓女兒困在了這座詭異的大廈裏,全都怪自己!
“吱呀!”
就在此時,1806房間的門,突然閃開了一道縫隙。
僅僅是一瞬間,楚河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猛地一把將房門推開。
房間內,亮著猩紅的燈光,光線很暗。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口擺在客廳正中間的紅色棺材!
棺材的尺寸很大,比正常的棺材大出整整一圈!
“瑤瑤!!”
楚河目光環視一周,很快便在房間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女兒的身影!
她拿著梳子,就站在鏡子前,給自己梳著頭發!
可詭異的是,女兒明明在梳頭發,可鏡子裏的女兒卻沒有絲毫的動作,反倒是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眼神怨毒至極,看得人冷汗直冒。
“瑤瑤,快到爸爸這裏來!”
楚河抬腳朝著女兒的方向衝過去,但卻跟上次一樣,身體狠狠的撞在了一道無形的空氣牆上,根本沒辦法靠近。
這讓楚河心中十分焦急,不停的呼喊著女兒。
現在他跟女兒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三米,可即便是楚河把喉嚨都喊啞了,女兒卻沒有半點反應!
她依舊自顧自的站在鏡子前,給自己梳著頭發!
此時此刻,鏡子裏那個跟自己女兒一模一樣的女孩,嘴角開始上揚,衝著楚河露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
“瑤瑤!”
楚河拚命的用手砸著空氣牆,試圖提醒女兒。
“牆後麵,是另一個世界,你進不去,她也聽不見。”
一個聲音突然從楚河身後響起,嚇的楚河身軀一顫,本能的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推著一輛酒店專用的餐車,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詭異的是這男人竟長著一顆山羊的腦袋!
在腦袋和脖子的連接處,楚河能夠清楚的看到一排細細的黑線!
這顆腦袋,像是被縫上去的!
“你是誰,把我女兒還給我!”
麵對如此驚悚的一幕,一般人隻怕早就被嚇暈過去了,但此時的楚河心裏卻滿是憤怒,一把衝上去,拽住了羊頭男的襯衫,厲聲嗬斥。
“我是裏世界的魂侍,也是這個世界的修複者,你喜歡哪個稱呼,都可以。”
羊頭男口吐人言,語氣平靜,語調很慢,似乎並不在乎自己正被楚河拽住衣領。
在他那方形的瞳孔之中,寫滿了冷漠!
一股羊膻味也隨之衝進了楚河的鼻腔之中。
“把我女兒還給我!!”
楚河不在乎這羊頭男是誰,也不在乎他是什麼身份!
他隻想讓自己女兒從房間裏出來!
“讓我女兒出來!”
極致的憤怒之下,楚河鉚足了勁,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羊頭男的臉上。
唰!
或許是因為楚河下手的力道太重,羊頭男的腦袋在身上旋轉了兩圈,直接掉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楚河也傻眼了!
他沒想到,自己僅僅是一拳,就把對方的腦袋給打掉了!
看著羊頭男脖子上那碗口大的疤,楚河這才下意識的鬆開了手,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
因為他清楚的看到,那道傷疤的下麵,有無數條黑色的線形蟲子在蠕動,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而在楚河鬆開手之後,羊頭男的身體也並沒有倒下!
“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楚河慌了,眼前的一幕,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而羊頭男的身體,卻是不緊不慢的彎下腰,將自己掉在地上的羊頭給撿了起來,然後緩緩的按在了脖子上。
“嗖嗖嗖…”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那些傷疤之下的線形蟲子,就像是縫衣針似的,迅速的將羊頭男的腦袋給縫好,一切恢複如初!
“我說過了,我是裏世界的魂侍。”
羊頭男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也不在乎剛才楚河動手打了他!
緊接著,羊頭男便推起餐車,徑直朝著房間裏麵走去。
在楚河的注視下,羊頭男竟然輕而易舉的穿過了那道無形的空氣牆,來到了紅色的棺材旁!
“砰砰砰......”
就在楚河想要對羊頭男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您的外賣,給您放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