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閏躲在當鋪的角落裏,緊緊捂著嘴,淚水洶湧溢出。
隻因門縫裏頭相擁在一起的男女,是他的妻子蘇蘿,與將軍之子上官擎。
那個男人正摟著蘇蘿的腰肢,問她何時退親。
蘇蘿柔聲安撫,“擎哥哥莫急,現在留著他還有用處,他是龍神之子,一片護心龍鱗值千金。”“
“七日後等護心甲做好,我便嫁你為妻,至於敖閏——到時候讓他不許和你爭寵便是!”
下一秒,房間裏傳來陣陣低喘。
躲在角落裏聽著動靜的敖閏渾身發冷,仿佛霜打的茄子倉皇逃離現場。
原來日日夜夜躺在枕邊的妻子早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甚至還妄圖用他的護心龍鱗做護心甲,討好別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他便成全這對奸夫淫婦!
......
“怎麼?你不信我?我說了我答應聯姻,再給我七日,七日後我定回龍族履行婚約。”
敖閏說著,眸子裏染上濃濃傷感,隔空傳話的龍衛見狀,隻好不再說什麼。
畢竟他們龍族王子是連王上都拿其沒辦法的存在。
敖閏反手將隔空傳音斷開。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剛剛撞破的肮臟事,從當鋪回來,剛走到巷子口,便被街坊大娘拉住。
“敖閏,聽說你妻子成為我朝第一位女官,要苦盡甘來了!你小子真是命好,娶了個如此能幹的妻子,以後當大官免不了吃香的喝辣的,看來是要給你們家光宗耀祖咯!”
聽著街坊大娘的話,敖閏藏在衣袖中的指甲狠狠嵌入肉中,身上的痛不及心裏的痛萬分之一。
是啊!他也曾認為,不管貧困與否,隻要能和蘇蘿在一起,此生足矣。
他回到府邸,推開門,將匣子裏的護心龍鱗全部碾成粉末。
看著空氣中揮散的些許片粒,他忍不住流下一滴清淚。
回到家的蘇蘿在門外便開始喊,“敖閏,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你最愛吃的茯苓糕。”
蘇蘿向耍寶一樣討好敖閏,拿起糕點的他忍不住陷入回憶。
平日裏隻要她做錯事,定會帶著糕點回家哄他開心。
而他也從不與她真生氣,總是會乖巧的將糕點吃完。
但現在,這糕點仿佛赤裸裸地在告訴自己,蘇蘿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敖閏壓在心底的情緒瞬間爆發,一旁的蘇蘿頓時慌了神,坐下拉著他的手輕聲詢問。
“敖閏,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不等敖閏開口,蘇蘿似乎想到什麼,神情緊張地望著他,微張的嘴唇帶著絲顫抖。
“聽街坊大娘說,你剛剛去了當鋪,敖閏可有看到什麼?”
看著蘇蘿不似平日的淡然,他的心仿佛針紮一般,強裝鎮定搖了搖頭。
“沒有,咱家這月開支不夠,本想去當鋪將玉佩當掉還點錢,一想到是娘子送我的,終究是不忍心當掉,對了,當鋪是發生什麼了嗎?”
見敖閏這樣說,蘇蘿偷偷舒了一口氣,
抬手輕輕將他臉上的淚珠擦去,一把將其抱在懷中,溫聲細語。
“沒事,敖閏,玉佩是我對你的承諾,不管我們家再難你都不許當掉,實在不行我想辦法去跟同僚借,你娘子當上女官,總歸有人賣我點麵子。”
敖閏閉上雙眼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曾經隻要蘇蘿一這樣說,他便於心不忍拿出護心龍鱗幫她。
想必她隻知他是龍人可以剝護心龍鱗,但卻不知每剝一片對龍人的身體具有極大傷害。
但現在,他不會了,不會傻乎乎的用性命換她前程似錦。
蘇蘿沒有注意到敖閏的異常,鬆開他後自顧自的說著。
“敖閏,等我上任那天,定要補你一場盛大喜宴,重新成為新娘嫁給你。”
敖閏盯著眼前柔情蜜意的蘇蘿,自嘲一笑。
對上她眼中的期待,敖閏竟有些看不清,蘇蘿到底對他還有幾分情意?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七日期限到,他便離開,從蘇蘿的世界徹底消失。
“娘子,我有件事......”
還不等他說完,院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敖閏,等我一下。”
看著起身朝外走的蘇蘿,敖閏咬了咬牙,悄悄跟了出來。
開門的蘇蘿看到是一名小廝,語氣冷冽道:“你是何人?敲門作甚?”
隻見小廝抬起頭,躲在遠處的敖閏瞪大眼睛發現清秀的麵容分明是男子模樣。
是上官擎,蘇蘿七日後要嫁的男人。
蘇蘿見狀有些慌亂,語氣中帶著絲無奈,
“你不該來這裏的,要是被敖閏發現該怎麼解釋?”
小廝打扮的上官擎聽到卻不以為意,將手中的信放到蘇蘿的胸前,修長的手指流連忘返。
“蘿兒怕什麼,我隻是來送信的。”
聽著上官擎對蘇蘿的稱呼,一時分神的敖閏不小心踩到落葉發出動靜,隻好裝作無事的朝著門口走去。
看見他出來的蘇蘿有些慌張,轉身麵朝敖閏,將身後的上官擎擋住,溫聲細語。
“敖閏,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