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蕭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同住同睡,確保他目光中一直有我的身影。
從山上到山下台階有幾千層,每次我都牽著他的手慢慢走,他在旁邊吭哧吭哧。
夜晚他總是睡不安穩,過一兩個小時就咳嗽起來。
顧及到我還在旁邊,低低的咳出聲。
久病半成醫。
在我堅持不懈的往蕭容身上砸天材地寶後,他的脈象比之前平緩了很多,靈草園中的靈草現在也都被他認全了,甚至有些藥性他比我更加清楚。
我有時會跟著他一同去鎮上行醫,他們尊稱他蕭醫師。
蕭容給人看病很奇怪,有時一分錢不要,有時診金又高達千金,讓人望而卻步。
我不懂他為何這樣做。
蕭容有次在溪邊清理衣擺上的血跡,完畢後看著水麵上我們兩個的倒影出神。
“仙人自然是不懂的。”他笑了笑,“昨日你握住垂死之人的手,和今日在路邊逗弄小貓時的心情,有何不同麼?”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應該不同麼?”
“不用。”他用手帕擦淨我的手,“你這樣就很好,仙人自然是要一心問道的。”
“能成為你登仙路上的台階,樂意之至。”
《殺夫證道手冊》第二條,給彼此起一個專屬於對方能稱呼的昵稱。
“蕭容,你有沒有什麼隻能我喊的稱呼?”
蕭容提著藥箱,側過頭看我,他現在已經比我還要高些了。
“仙人為何突然這樣問?”
“沒什麼,就是想拉近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夠近了。”他嘴角含笑,“是想要獨一無二的稱呼麼?”
“對。”
“獨一無二、隻有你能喊的話。。。”
蕭容沉思了一會,臉上笑意更甚,“叫我相公怎麼樣?隻有仙人你能喊,獨屬於你的稱呼。”
回到住處時,院子裏已經坐了一人。
石桌上,一杯清茶正嫋嫋升騰著熱氣,茶香悠悠飄散,與院中的梨花香交織在一起。
是我那久不見麵的徒弟楚昭。
看見我時,那雙眼睛亮了亮。
“師傅!我回來了!”
楚昭絲毫沒在意我身旁的蕭容,連目光都不曾分給他一分。
“我這次在血色秘境中探尋到了上古好劍,特地帶來給師傅。”
話音剛落,一把火鳳劍從他的儲物袋中飛出,靜靜懸浮於我麵前,周身似有熊熊烈焰在流淌,卻又無絲毫熱度逸散,一切火焰都被禁錮在劍身周圍,形成了一層焰幕。
我握住火鳳劍的瞬間,劍身的火焰瞬間狂暴起來,如同被喚醒的神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鳳鳴。
“是把好劍。”
我端詳著手中的火鳳劍,隨後目光看向楚昭身側佩戴的青龍劍。
沒記錯的話,這兩把劍還有一個外號,叫“夫妻劍”,青龍劍剛猛無比,火鳳劍則靈動飄逸,二人使用時可相互配合,施展龍鳳合擊之術。
楚昭馬上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嘴角微微一抿,雙頰迅速泛起一抹紅暈。
“本想將這把劍也獻給師傅,但獲取青龍劍的過程中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這把劍已經完成了滴血認主。”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蕭容聲音從我身側傳來,帶著些許涼意。
楚昭終於扭頭看向了蕭容,臉上的疑惑明晃晃。
“我和我師傅說話,你一個凡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插嘴?”
聽到這話,蕭容低低地笑了,笑聲輕緩,漆黑的眼眸裏閃著戲謔的光,“論起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師公,你說對麼,娘子?”
我點點頭。
楚昭不說話了,身側的青龍劍隱隱有出鞘之勢。
“你的劍有些躁動。”我抬手撫上青龍劍柄,注入一絲靈力,壓製住了這份顯而易見的狂暴,“是不是在秘境中認主太過匆忙,還未與劍靈達到心靈契合。”
“是呀,要是認主沒成功的話也不用硬撐,不如都交給你師傅吧。”
蕭容話音剛落,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青龍劍又振動起來。
“師傅,我入秘境不過才二十年有餘,你何時成的親?”
“明天吧,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沒舉行成親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