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芷月見到顧景年狼狽的樣子時。
第一反應不是心疼,而是覺得丟臉。
顧景年不在乎蘇芷月的冷言冷語,他眼神直勾勾盯著林塵脖子上的玉佩,伸手去抓。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你難道不知道嗎?”
蘇芷月明明知道這件東西對他多重要。
創業時壓力大再加上母親的驟然離世,顧景年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是蘇芷月發現他隻有在握著母親玉佩的時候,才能紓解幾分。
在她的幫助下,顧景年的抑鬱症很快有所緩解。
顧景年永遠記得蘇芷月當初說的話。
“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你隻是在下雨的時候沒有撐傘,永遠會有雨過天晴的時候,你要學會自己做自己的傘。”
“當你握著玉佩的時候,媽媽其實就陪在你身邊。”
顧景年變得越來越好的同時,精神寄托從玉佩變成了人。
他覺得自己陪在蘇芷月身邊的時候,就像是撐起了那把傘,世界從此變得晴朗起來。
隻是現在,蘇芷月變成了那場雨。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隻是在看到林塵的時候化成了堅定。
“阿塵第一次來參加這種大型聚會,想要找一個首飾撐場麵,借用你的玉佩怎麼了?”
“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被這麼小家子氣,等用完給你放回去不行嗎?”
“景年,聽話,你瞧瞧自己穿的什麼樣子!”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趕緊回去!”
蘇芷月不在乎的語氣讓顧景年心顫了一下。
“蘇芷月,你忘了自己在我媽的墓前怎麼承諾的嗎?”
注意到顧景年眼中陡然熄滅的光,蘇芷月下意識就想去安慰他。
隻是下一秒,林塵拽了拽他的衣角。
“芷月,這個瘋子好可怕!快保護我!”
蘇芷月看了看遠處關注這裏的院長,還有幾個學術領域的大拿。
他們說對自己的研究很感興趣,也許這篇實驗論文會彌補現在治療方法的空白。
蘇芷月覺得自己不能賭。
林塵作為實驗的關鍵人物,她有必要穩住他現在的情緒。
至於顧景年,蘇芷月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一片清明。
這五年顧景年不遺餘力的支持自己追求夢想,如今隻差一步。
蘇芷月相信顧景年會理解她的行為。
隻要這次在學術界留下自己的名字,她會用最盛大的婚禮嫁給自己的愛人。
始終支持她的愛人。
“顧景年,你嚇到阿塵了。”
“給他道歉!”
顧景年被蘇芷月拽到角落的時候,還沒回過神。
“你要我給他道歉?”
他出來的時候沒穿外套,此時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黏膩不適。
顧景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抬頭看向蘇芷月。
“蘇芷月,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道歉?”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嘈雜的大廳中響起。
眾人驚疑的目光投到小角落裏,議論紛紛。
林塵提著公主裙跑過來,脖子上的紅繩一晃一晃閃的人眼睛疼。
顧景年不自覺紅了眼眶。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將玉佩抓在手裏,卻被一隻大手攔住。
蘇芷月手上的情侶對戒,十分刺眼。
“顧景年!我再說一遍,阿塵隻是想借這塊玉佩來戴一下!你就這麼不懂事,非要咄咄逼人嗎?”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