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那天,我在眾目睽睽下等了顧遠舟一個下午。
就算是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也失約了。
我打電話質問,卻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宋雲冉,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去哪還要向你報備?」
「你最好別給我得寸進尺,不然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我精神恍惚的走出宴席,不小心被一名熊孩子撞倒,從十米高的階梯上滾下。
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緊急救治時,卻看到病房裏,顧遠舟將許景妍環抱在懷裏。
溫柔至極的給她喂藥:「還好隻是低燒,可把我嚇壞了。」
我自嘲一笑,撥通父親了的電話。
「爸,我願意繼承家族企業。」
「雲冉,真的嗎?太好了,你可是以斯坦福商學院第一的成績畢業的,卻非要待在顧遠舟那個小破公司,你若能回來,爸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我無力的扯著嘴角笑了笑。
掛斷電話後,醫生一臉複雜的向我走來。
「全身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腿腕骨折,這些好處理,但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了我。
孩子?
我呆呆的看著b超中那個小小的身影,腦子一片頓時空白。
「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醫生皺了皺眉。
我手輕撫上肚子,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醫生歎了口氣,勸我想開點,孩子還會再有的。
在醫院處理好傷口,做了人流手術後,已經到了淩晨。
回到家後,卻看見顧遠舟正躺在床上玩手機,還時不時甜蜜的笑一下。
不用猜,肯定是在和許景妍聊天。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顧遠舟看見我,臉色一沉,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每次都是這樣,就算是他犯了錯,也會首先把矛頭指向我。
「從酒店出來受點傷,去醫院處理了一下。」
我垂下眸,如實說道。
「嗯。」
顧遠舟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
「阿妍說你燉的雞湯很好喝,你明天也繼續燉了給我送來公司。」
我指尖微微顫抖。
顧遠舟胃一直不好,我為了給他養身體,每天都會從家裏做好午飯晚飯給他送過去。
可是如今他卻告訴我,這些都進了許景妍的肚子。
心臟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地疼痛感傳來,讓我有些喘不上氣。
「不好意思,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你自己動手做吧。」
我別開眼,一瘸一拐的走出臥室,卻被顧遠舟一把拉住了。
「你還在為沒給你過戀愛五周年紀念日生氣?」
「紀念日罷了,每年都會有,何必斤斤計較?」
被顧遠舟拉住的地方有擦傷,疼痛傳來,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說得對,以後這些事情,我再也不會計較了。」
「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還是好好陪你體弱多病的青梅吧。」
說完,我一把甩開她的手。
「你有病吧?我說了多少遍,我和阿妍隻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
「小時候她爸媽很照顧我,如今家裏出了事,我多照顧她一下怎麼了?」
「宋雲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顧遠舟大力一推,我沒站穩,重重向前摔去。
腿部本就沒有好全,再次受創,血透過我的褲子漸漸滲了出來。
包掉落在地上,訂婚的禮服被甩了出來。
顧遠舟愣住了,仿佛現在才記起來,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典禮。
顧遠舟慌忙將我從地上扶起,語氣裏多了幾分愧疚。
「受這麼重的傷也不說一聲?」
「我今日確實是有急事,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我們再補辦一場訂婚典禮就是了。」
原來許景妍發個低燒,在他眼裏比我們的訂婚還重要。
賓客們異樣的眼神又浮現在我眼前,剛做完人流的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我的心如針紮一般,疼痛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
我捂住肚子,臉色白的異常。
「不用了,再辦一次訂婚,賓客們估計也抽不出時間。」
顧遠舟看著我,有些手足無措。
「顧遠舟。」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輕喚道。
「幫我拿片止疼藥吧。」
顧遠舟點了點頭,悄悄鬆了口氣,轉身去找藥箱。
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
顧遠舟看了一眼後,興衝衝的去到陽台接起了電話。
不過一會兒,顧遠舟便滿臉焦急的走了出來,去到玄關處換鞋。
「雲冉,我這邊出了點事,你等我回來再給你拿藥。」
聽著關門的聲音,我艱難的去拿藥箱,把止疼藥吃了下去。
好苦。
我抱緊了自己,緩緩蹲下,眼淚止不住的流下。